“這……”錢嫂猶豫了，她怕……
“放心，我哥需要我照顧，我不會做傻事的！”蔡素雅淡淡的說道。
“那就好，哎……”錢嫂長嘆一口氣，走出了這窒息的病房。
蔡素雅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那裡，彷彿一尊石像，毫無生氣。
從旁邊的小包拿出手機，她輕輕的撫摩著。緊咬著唇，猶豫了很久，她才開啟機蓋，望著熟悉的名字，她不停的眨著眼，才再次把眼淚逼了回去。
到了這種地步，除了向他求救，她別無選擇……
隨著手機另一頭接通，蔡素雅緊抿著嘴，才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軟弱的哭泣聲。
兩人默默無語，只是緊緊地盯著眼前的某一點，也不知在想什麼。雖然手機連上了彼此的世界，卻再難連上彼此的心靈。
許久，蔡素雅打破了沉默，卻發現自己不知該怎麼說出口。“伯父……還好嗎？”
“……”手機另一頭沒有說話。
蔡素雅扯出一絲難看的笑意，“我……對不起，我向我父親替你道歉……”
“……”沉默，似乎冷無風已經忘記了怎麼開口。
“……”蔡素雅狠狠的咬著唇皮，直到流出血，才快速的說出口，生怕晚一點就不敢再開口了，“我知道這樣很不對，我父親咎由自取，但是……我父親……我不能不顧……放了他，無風，我求你……”
“嘟嘟……”回應蔡素雅的，是冰冷的掛線聲……
“不行麼……”蔡素雅感覺眼前一片模糊，緊接著身體一軟，差點掉下了床。
“素雅！”
昏迷前，她隱約聽到人的叫聲，聽聲音，好象是……張嘉瑩……
***
坐在病房前，聽著裡面傳來冷天，冷無月，和剛趕來的冷雲的談話聲，門口的冷無風默然的望著窗外毫無停歇之意的大雨，心中也是一片慘淡。
雖然流了很多血，但是由於救護及時，而且沒有傷害到要害，所以冷天很快就被推出手術檯，轉進一般病房，但是雙腿想要恢復以前的正常狀態，已經不可能了，現在要做的是，就是一步一步的復健。
自從掛掉蔡素雅的電話後，他的心就一隻難以平靜，就像外面的雨……
又是一陣手機聲，冷無風拿起手機，發現是嘉瑩的……
開啟手機，冷無風卻依舊默然不語。
“素雅淋了大雨，發高燒了！”張嘉瑩簡潔的說道。
“恩……”
冷無風正想掛掉手機，張嘉瑩又道：“放了素雅的父親吧！你比誰都清楚，在親情和愛情上，素雅根本難以選擇，你這樣做，只會讓她傷的更深！”
“嘉瑩……”冷無風冷冷的叫著張嘉瑩的名字。
“不要用這麼冷的語氣對我！”張嘉瑩也同樣冷冷的說道，“你應該清楚，現在的素雅是怎麼樣的處境。他哥哥殘疾了，他爸爸被抓了，什麼都沒了！”
“放了他父親？”望著外面下的愈發淒涼的大雨，冷無風輕輕一笑，“嘉瑩，你可知道，這不是放不放的問題，是原則的問題，是法制的問題。蔡清身為一個公安局局長，為了一己私慾施然向一個毫無還手能力的百姓開槍，明知故犯這一條罪證，足夠讓他一輩子都難以翻身了！”
“這理由相對你而言構不成理由，無風。中央跟你的關係，就算一向不理你私事的我也清楚！更何況在你的背後誰都會顧忌三分！”張嘉瑩依舊語氣冰冷，不過緩和了許多。
“夠了，嘉瑩，我要你回來，蔡素雅的事用不著你擔心！”冷無風冷冷的說道。
“我要照顧她！”說了一句，張嘉瑩結束通話了手機。
皺著眉頭，收起手機的冷無風雙手撐在窗前，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可看出被壓抑的恨與怨該有多深。說道：“珊，這件事交給你了……”
“你已經知道這是原則性的問題，又何必為難我？”身後綠色椅子上，陳惠已經疲憊的靠在陳珊肩上睡了過去，而陳珊雖然一臉疲倦，卻依然苦笑的說道。
“你向主席通報一下，用上層疏通關係吧……總之……蔡清的事，你幫我吧……”
望了一眼裡面交談的家人，冷無風露出一絲苦笑，他現在還不想見他的家人，他轉過身，正要離去。
陳珊突然說道：“我能不能偶而說‘不’？”
冷無風頓足而立，身軀輕顫，沉默了好久，才又抬起腳步離去，留下一臉幽怨的陳珊和睡的正香甜的陳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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