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黑剛踏上第一級臺階的時候,父親渾厚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爸,驚了你了。”他的語氣裡不知是慶幸多一點還是懊惱多一點。
覃父順手開啟牆壁上的開關,瞬間有暖暖的燈光播撒開來。“你怎麼這麼晚還回來?”
“我。。。。。。只是回來看看,看看。。。。。。”他不知所措的站著,從父親的聲音裡他已經讀懂了一切。
是啊,他們的喜訊人盡皆知,估計連不識字的人都看到了,更何況是每天都看報紙的父親。
“失去的莫要強求。”覃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至少兒子的背影讓他感到心痛,再說年輕人的事情,本來他就愛莫能助。
覃映冉回過頭,他望進父親的眼裡,很想將一些感性的話說出口,但是,似乎多年來偽裝的堅強不允許他這麼做。
他走向前,暖暖的燈光下,父親看起來似乎又蒼老了許多,那額上深深的痕跡似乎在像他控訴他不孝的樁樁件件!到底,要不要說出口?
“去吧!”覃父出乎意料的說道。
“爸。。。。。。”他有些意外。
“去吧映冉,有時候留下不一定盡是好事。你就當是出去散散心。”
“您怎麼會知道。。。。。。美國那邊的事?”
“總之,映冉,想去就去吧,爸爸的身體沒事的。”
覃映冉斂下眸子,他深深的責怪自己的不孝。父親已經一把年紀,為他操勞一輩子不說,到頭來,一個所謂的博士後的空名就能引得他棄父離鄉!
還是,那女人的傷害叫他膽怯?
良久,覃映冉才喃喃說道,“我。。。。。。我會速去速回的。”
覃父點點頭,笑裡有些些不捨殘留。
第二天是個陰霾的天氣。就像沈傾城的心情一樣。
訂婚宴依然定在綠苑,這裡儼然已經成了有錢人消費的唯一場所。
環顧整個會場,該來的不該來的全都來了,甚至連李安璐一家也悉數到場,唯獨她的映冉,不見身影!
他,應該不會出現的吧!
“傾城。”上官宇赫西裝筆挺的擁著她的腰,提醒著走神的女人。
“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你要多笑笑才是。”
是啊,沒有一個新娘像她這樣哭喪著一張臉的吧?
洪欣母女走來。
“呦,傾城,想不到這麼快你跟宇赫就訂婚了,突然的很呢。不過也是,不像我這個傻女兒,一心只想著那個律師,哪像傾城你這麼有福氣,傍上宇赫這麼座金山。”洪欣無所不及的揮霍著她的惡毒。
沈傾城不語,她無心戀戰,於是舉步移開。
“等等。”李安璐本就削瘦的瓜子臉許是飽經失戀的折磨,此番看來,即使有厚厚的粉底掩飾,仍能看出她的不成人樣。
沈傾城犀利的眼神掃向她。
“謝謝你。”
新婚賀詞不是該說恭喜嗎?她謝什麼?
“謝謝你能跟宇赫結婚。”她冷冷的面上沒有一絲祝福的意思,彷彿她今天盛裝出席這場訂婚儀式,只是想親眼確認沈傾城真的已經跟別的男人訂婚了一樣。
這對母女,真是找死!
她破例賞賜了一個陰森的笑給李安璐,湊上她的耳朵,“即使我跟上官宇赫結婚,你也只能穿我穿過的衣服,睡我睡過的男人。更何況,那男人根本不屑於你那骯髒的身體!你這手下敗將!”
對不起,映冉,這樣說你。
時隔這麼久,這女人還是能一句話就將李安璐的憤怒點燃到極致。
她出手剛要洩憤,上官宇赫一把抓住了她。
“你想做什麼?”他有權利這麼做!名義上事實上沈傾城都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不是嗎?
洪欣一把上前扯開上官宇赫鉗住的李安璐的手,“你抓著我女兒的手,是你想做什麼才對。”她拔高音量,頗有一種隨時隨地打算大喊“有人非禮我女兒”的架勢。
小手段而已!
“宇赫。”沈傾城笑笑,自身後的餐桌上抽出一張紙巾,“來,擦擦手。”沒錯,與沈傾城來說,這對母女只能髒了上官宇赫的手!
無疑,這樣的動作只能讓李家母女有氣往肚裡咽。
你覺得她們能說什麼?大聲的指責上官宇赫擦手?
沈傾城不屑的轉身離開,對面碰上正巧走來的趙絲容。
上官宇赫也注意到了來人,他望一眼他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