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他反覆地做著同一個夢:大海邊,長髮飄飄的女孩正在畫畫,飄逸脫俗的背影使他忍不住走過去,可不管他怎麼走,眼前都是同樣的距離,永遠也無法接近她。
那女孩是誰?
頭痛欲裂。
“風,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迷糊中,聽到一個激動的聲音,一個喜極而泣的聲音。
是在叫我嗎?
風?
眼前,一個女孩的臉正對著她,歡喜和激動掩飾不了她的疲憊,眼圈四周暗黑且浮腫。
女孩在俯下頭看著冷軒風的同時,一頭濃密的長髮傾瀉下來,幾乎要拂到冷軒風的臉上。
女孩?長髮?
她就是自己夢中的那個女孩嗎?
“風,你終於醒了?我以為……我以為你再也不會醒過來了,唔……我好擔心會再一次失去你。”女孩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激動,放聲哭了出來。
想必她一定緊張了好久,這個女孩一定跟自己有淵源。
莫非,她就是夢中那個畫畫的女孩?
“你是誰?我又是誰?”冷軒風虛弱地問了一句。
陸瑤愣了愣,同時停止了哭泣,不解地看著冷軒風。
國內的醫生說他可能變成植物人,又也可能變成白痴,所以,陸瑤的第一反應是冷軒風變成了白痴。
“我是陸瑤,你是冷軒風呀,風,你不記得了?”
冷軒風看看四周,這裡只有自己和眼前的女孩,可以前的一切完全是空白的。
他搖了搖頭。
“那你記不記得蘇青?”不知為什麼,陸瑤想用蘇青來考驗一下冷軒風,如果他們真的很相愛,哪怕是變成傻瓜,也會有記憶吧?
哪知,冷軒風還是搖了搖頭,接著問了一句:“蘇青是誰?”
正好這個時候,主治醫生進來,陸瑤趕緊跟醫生說了情況。
主治醫生是個老頭,頭髮已經掉了一半,很認真地答覆了陸瑤:“我正想跟您說說他的情況,他不是變白痴了,而是記憶的神經受損,暫時失憶了。”
“那……他什麼時候才恢復記憶?”
“這個不清楚,有快有慢,快的話隨時都可以,慢的,可能一輩子都恢復不了。”
陸瑤愣住了。
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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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為冷軒風拆除了紗布,傷口已基本痊癒,周圍的頭髮都被剃掉了,照著鏡子,冷軒風對陸瑤說:“可憐我長得這麼英俊,卻早早地頹頭了。”
陸瑤一聽冷軒風的語氣,確定他沒有變白痴,總算鬆了口氣:“我給你買個帽子,到長出新頭髮時就又恢復英俊的模樣了。”
“陸瑤,陸瑤……”冷軒風唸了幾遍,想把這個名字記住。
能陪在自己病床前的,一定跟自己的關係不錯吧?
他又想起了那個夢,問道:“陸瑤,你畫畫嗎?”
陸瑤怔了怔:“我喜歡畫畫啊,怎麼了?”
“你一定是我夢中的女孩吧?”
“夢中的女孩?”陸瑤不理解。
“我之前做了一個夢,有一個畫畫的女孩,頭髮很長,就跟你一樣,我想那一定是你。”說完,他用很溫柔的眼神看著她。
陸瑤抬頭,與他的目光相視,這麼溫柔的目光,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很貪戀這樣的眼神,看一百遍都不夠。
雖然明知道,他所說的畫畫的女孩是蘇青。
可她點了點頭。
“陸瑤,你跟我說一說,我們之前是怎麼樣的?我好想知道。”
大病初癒的冷軒風對陸瑤變得很溫柔,包括說話的語氣。
陸瑤想了想,說:“我們之前當然是一對情侶,像大多數的情侶一樣,有甜蜜,也有爭吵,後來,我們一起去一個工地,可你不小心從梯子上摔下來,腦震盪,暫時失去了記憶。”
冷軒風動了動腿,果然,有一條只能稍稍地動幾下,可下不了床。
“別急”陸瑤說:“你不但腦震盪,腿也折了,但醫生說了,只要鍛鍊一下很快就好起來了,從現在起,我每天扶你走一會兒。”
冷軒風感激地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那,我們的父母呢?我們的家庭是怎麼樣的?”
“我們的家庭?我們都來自中國,在中國,我們兩個雙方都有龐大的產業,我們是大多數人眼中的金童玉女,沒有人反對我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