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不忍睹的臉,盧謹歡發誓,就是偶爾忍不住看了恐怖片,也沒有那張臉嚇人。常年不見光照的臉頰連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那張臉似乎只剩下一張皮包裹著,臉上從左額到右下巴劃了長長一道疤痕,鮮血早已經凝固了。
這一瞬間,她竟然沒有擔心自己被陸一梟跟阮菁發現了會怎麼樣,她只是在駭然那張臉。這個人的慘狀跟歷史上的呂太后殘害戚姬為人彘的慘狀不相上下,她很難相信,在現在這個文明國度,竟然還會有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存在。
她後知後覺的開始感到害怕,若是她被發現了,慕巖又不在,她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了?這麼一想,她泛起一層又一層的冷汗,一瞬間,整個人都像剛從水裡打撈上來。
她屏住呼吸,感覺到有腳步聲漸漸走近,她小心翼翼的往後退,可是雙腿軟得根本就挪不動。她感覺到有人“刷”的一聲拉開了窗簾,聽到頭頂的窗戶被推開的嘎吱聲,那一刻,她彷彿感覺到死神的手正緊緊的掐著她的脖子,讓她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裡飛來一隻鳥從敞開的窗戶飛了進去,她聽到陸一梟在揮手,然後咒罵道:“哪裡來的小畜生。”然後她就看到那隻鳥在眼前直直墜下,撲稜了一下翅膀,當場死亡。
這樣血腥又恐怖的一幕,將她的心提到了嗓子音,她聽到陸一梟邊關窗戶邊壓低聲音道:“是一隻瞎了眼的鳥亂飛亂撞,我們快點將‘她’弄走,省得多生事端。”
盧謹歡沒敢再去看,她像一隻瀕臨死亡的魚一樣張著嘴,她聽到屋裡傳來那人嗚咽的求助聲,她知道,除了那人,沒有人發現她就在窗外,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箱子拉上的聲音,書房門開合的聲音,還有腳步聲漸行漸遠。她知道,她安全了。她不敢再多停留,對倒在血泊裡的小鳥雙手合什的作了的揖,慌不迭的奪路而逃。
她出來的時候,阮菁的車已經開走,她沒敢再張望,匆匆回到南苑,她將門鎖死了,整個人還沉浸在恐懼中。
那個人那張臉在腦海裡始終揮之不去,她後背直髮麻,總覺得這屋子裡到處都是那雙眼睛。她躲到床上去,將被子蓋在裹在身上,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這樣就不會害怕了。
她終於想起該給慕巖打個電話時,已經是一小時後了,她哆哆嗦嗦的去摸手機,這才發現手機不在她身上。她用力回想,手機落在了哪裡,可是她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顧不上去找手機,拿座機給慕巖打電話,電話撥通了,響了許久都沒人接電話。盧謹歡心裡拼命催促,慕巖,你接電話啊,慕巖,你快接電話。
她撥了一通又一通,慕巖始終沒有接電話,她縮在被子裡渾身都在抖。她甚至不敢出去,怕一出去就讓阮菁給抓走,她害怕,害怕會成為剛才那個口不能語、行動不能自如的人彘。
她無助極了,腦海裡閃過許多張面孔,可是沒有一個她敢打電話去求助。別說她說出去不會有人相信,就是有人相信了,萬一阮菁為了滅口,殺了他怎麼辦?
這一刻,盧謹歡心裡將阮菁無限放大,彷彿她是一個無所不能惡魔,她鬥不過她的。她躲在被子裡,幾乎已經神經質了,就是風吹動窗簾拍打在玻璃上發出的聲音,都會讓她哆嗦不止。
慕巖,你快回來呀,我害怕,你快回來。
………………
慕巖被審問了將近三個小時,話題還是停留在原地,若不是他修養極好,也耐著性子陪他們耗,否則早就揍人了。無論他們怎麼問,他就是三緘其口,最後,他似乎覺得玩膩了,道:“你們若是有證據,大可以抓了我關起來,三番四次這麼折騰,你們不累,我都替你們喊累。”
他沒有叫律師來處理這件事,就是想製造輿論風波。慕氏在阮菁手裡太久,樹倒猢猻散,那些依附她而存在的人豈能甘心。他處在被動挨打的地方,不過是他精心設計的一個局,等這次的事情一了,慕氏真的需要重新洗牌了。
警察拿他沒辦法,不過是陪他虛耗時間。上頭交代了,每天請他來喝半天咖啡,只要他什麼事都做不了就行。慕巖從警局裡出來,景辰熙等在外面,見他出來時嘴角噙著的淡淡笑意,他說:“看你這副饜足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剛從花街柳巷出來。”
慕巖握拳在他肩上重重的捶了一記,笑罵道:“胡說八道,你家梁念初沒能滿足你?讓你成天惦著花街柳巷?”
“去。”景辰熙調侃不成反被調侃,他也不惱,臉上還帶著奇異的笑容,怎麼看怎麼都一副春心蕩漾的小模樣。慕巖這一拳揍過去就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