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而來的舞蹈,只有這樣的半臂衣服,才能跳出效果來。
轉頭,周宣卻見對面的黑衣男子並沒有如其他男人一樣看得入神,而是不停的吃菜。心中不由得想到,這個男人倒是不為舞色所迷。
“來嘛,窅娘,來陪我喝了這一壺酒……”
“窅娘,陪我喝,陪我喝,我等了你好多天啊窅娘……”
舞臺下好幾個男子按捺不住,紛紛動手,爬上了那只有半人高的舞臺。
“哼,這凌波酒肆裡的客人,人人都等了我好久,若是每個人的酒我都喝,豈不是不能跳舞了。大夥兒來說說,你們是想我被灌醉呢,還是像看我跳舞啊?”窅娘冷眼看著糾纏的兩個紈絝,對著廳中所有人道。
“說得對,窅娘別理他們!”
……
周宣暗道,這個窅娘倒是極其聰明的。她看窅娘的面目,膚色極白,眼窩深凹,鼻樑也比較高。看來是有著西域人的血統。
兩個紈絝還在糾纏,他們已經光顧了這凌波酒肆三個月了,已經不滿足只是遠遠看著窅娘流口水了。現在見四周人聲鼎沸,兩人對看了一眼道:“好,只要你喝了這壺酒,我們就下去,不再糾纏。”
窅娘看著那一壺酒,心中卻想著,這酒裡是否有被加了不該加的東西,正在猶豫喝還是不喝的時候。卻聽見一個少女清脆的嗓音響起:“我來替她喝了這壺酒!你們倆可不能再糾纏了。”
卻是周宣,她起身上了舞臺,接過紈絝手中的酒壺一飲而盡。
那兩個紈絝只得不甘心的下了臺去。
周宣對著窅娘一笑道:“妹欲與窅娘共舞,可否?”
窅娘自小從北邊流落來南,就在市井之中摸爬打滾,自是看出了周宣眼中的一較高下之意,盈然一笑,便舞了起來。周宣見狀,也隨之舞動起來。頓時,紅衣窅娘如紅蝶,而淡藍色的周宣,則如樹影搖搖。兩人的舞姿之中有著相較之意,但看起來,卻難得的契合。
滿堂賓客先是驚愕,隨即紛紛叫起好來。
就是那黑衣男子,也大讚道:“想不到南唐竟然也有這樣的奇女子!”
知者不惑勇者不懼
周憲第一次和郭榮起了爭執,心中鬱結,便去了阿久的屋外。正巧聽見他在跟著王先生讀書。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無能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你便是要做大將軍,這幾句話更是要記在心中。朱溫一介武夫,以武力建大梁,最終卻因為不仁而國破家亡;秦宗權,當年也是一方諸侯,因為不仁,不僅失去了身家性命,更是留下了千古罵名……”
周憲心中卻是巨震,“知者不惑,勇者不懼。”自己如今既對前路迷茫無頭緒,更是有著未知的驚懼。如何才能做到不惑且不懼?自己到底該如何做?
“二娘子,夫人請你出去見貴客,燕王殿下駕臨。”周夫人身邊得力的丫鬟匆匆來尋周憲,急切道。
周憲一愣,前世今生,她對李弘翼的印象都是極壞的。心胸狹窄,手段狠辣。對於兄弟親人不僅僅是猜忌防備,只要妨礙到他的地位的人,更是狠下毒手去加害。
“燕王殿下來了咱們家,怎麼會要我去見客?理當等父親回來後,父親親自待客的。”周憲冷然道。
丫鬟為難地看著周憲:“二娘子,實是燕王殿下親口說要見二娘子的……”
李弘翼要見自己?周憲心中一股寒氣。沉默片刻,才起身道:“走吧,帶我去見貴客就是了。”
周憲知道,無論如何,要先弄清楚李弘翼所來的目的,才能再想法子應對。
“拜見燕王殿下。見過蕭郎中。”周憲沒想到不光是李弘翼來了,就是刑部郎中蕭儼蕭大人也一同來了。
李弘翼笑道:“二娘子請起。孤王今天來,是想和蕭大人再聽聽二娘子昨日彈奏的曲子,不知道二娘子可否方便?”
周憲還沒答話,一邊的周夫人忙笑道:“方便,方便。小翠,還不快去將二娘子的琵琶拿來?”
周憲卻一反從前的沉默,出聲道:“母親,女兒今日有些不適,恐怕不能為燕王殿下演奏了。”
剛出門的小翠也定在了門前。
周夫人偷覷燕王的臉色,心中大急。
“你哪裡不舒服了?可要緊不?若是不要緊,就為燕王彈奏一曲,你再回房休息去。”
李弘翼見周憲拒絕了,雙眼中的火焰更是明亮。周憲抬頭,便看清了李弘翼目光中掠奪的意味。心中一顫,果真被郭榮說中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