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主拉起了。“可不能碰到了,不然父皇指不定要說我了呢。”
周憲懶得理會晉國公主話中的酸意,牽過豐哥,淡然地和晉國公主入了內廳中。
“呀,豐哥可是越長越結實了。”李重進夫人從幾位夫人身邊走過來,笑摸著豐哥的頭說。
周憲笑了笑,讓一眾行禮的夫人們都起身了,這才落座,李重進夫人坐在周憲旁邊,仿似不經意地道:“我聽我們家老爺說,鄴都留守,天雄軍節度使,併兼侍衛親軍都指揮使,王殷王令公快要進京了呢。”
周憲頓了頓,王殷?這個人比起王秀峰來,確實棘手些,但是前世他就是當今陛下的手下敗將,此世有了郭榮,更加不會有什麼其他的改變了。
“王令公是陛下的重臣不說,更是陛下的老朋友。如今陛下的身體不大好,他進京覲見兼探望陛下,也是應該的。”周憲淡淡道。
李重進夫人心中雖然嫉妒周憲如今的身份比自己貴重,但是自古以來都是妻憑夫貴,自己家老爺年歲雖然比晉王年長,在軍中的威望也比晉王的高,但是奈何滿朝上下,連陛下在內,都將晉王當做皇儲看待。
晉國公主雖然不甘心兒子的週歲宴草草了事,但是如今皇帝身體不好,德妃去世也不過五個月,所以這個週歲宴並沒有大辦。來往的夫人們,大多是有些交情的,所以周憲也不用應付太多人的恭維,很多人甚至沒能在看過抓周宴,入宴席上略微用了些飯菜後,周憲便告辭了。
“娘,我也要像林哥那樣抓東西!”豐哥眼睛亮晶晶的對著周憲道。
周憲一笑:“我們豐哥也抓過啦,待會回家裡去,娘將你抓地東西給你看看……”周憲牽著豐哥往前院的馬車行去。
“見過晉王妃。”
周憲沒想到前面院子裡居然撞見了和韓重贇、趙匡義兩人怒目而視的阿久。
周憲遠遠看了一眼對兩人點點頭,道:“免禮。”看著豐哥高興地喊舅舅,忙讓阿久過來,讓他抱著豐哥,三人上了馬車而去。
而韓重贇、趙匡義已經被侍衛親軍將兩人攔開,韓重贇看著趙匡義握緊的雙拳,僵硬的身體,心中暗惱,踢了踢趙匡義輕聲道:“人都走了,還看?”
趙匡義面無表情的瞪了一眼韓重贇,轉身向偏門去了。韓重贇只得跟上前去不提。
晚間郭榮回到府邸時已是戌時末了,周憲一直等著他,見他一臉疲憊,忙讓丫鬟大人服侍他梳洗。
“要不要用點飯?”
郭榮搖搖頭,聲音帶著苦澀:“阿爹的身體現在很不好,半邊身子沒有了知覺,吃飯、走路、如廁都要人服侍……他那樣子,我如何吃得下飯?我今天還想著,也不知道我的血對阿爹的身體有沒有幫助……”
周憲嚇了一跳,忙拉著郭榮道:“你沒做傻事吧?你可不要真的放血,沒有用的……”
郭榮看周憲的神情,一愣,隨即猜到她這樣說定是已經試過了,臉色就變得更黑了:“你什麼時候試過了?”隨即抓著周憲的雙手,仔細檢視起來。
周憲無奈,只得將之前的事情說了。
郭榮聽了,臉色才緩了下來。“既然沒有用,那邊只能望太醫們了。”
“我今天聽李重進的夫人說,王殷快要到汴梁了。”周憲忙說將此事說了。
郭榮聽後,神色不變,目光中盡是冷然。“阿爹放過王秀峰,是因為王秀峰再如何跋扈也沒有謀反之意。但是王殷不同,前世此人進京時,每天出入皇宮,不僅身備刀甲,還帶著數百人的隨從侍衛。甚是在被任命為京城內外巡檢之後,還要求給他的兵士配鎧甲武器,以備巡檢之用。完全不將開封府的州兵放在眼裡……阿爹絕對不會放過此人的。”
周憲瞭然,雖然覺得王殷不會造成什麼大風波,但是心中總是踹踹的:“這些日子不知道怎麼的,我總是很擔心,不管怎麼說,你還是要當心。”
不管周憲和郭榮這對夫妻如何擔心郭威的身體,郭威的病是愈加的重了。冬雪灑落之時,他便是上朝也是咬牙堅持的。郭榮不用他人的提醒,每日裡在郭威床前侍奉湯藥,周憲也時常帶著豐哥去看郭威。豐哥的童言真摯,讓郭威在病痛折磨中也能有幾分笑意。
十二月十九日,王殷進京,他的言行舉止同前世一樣,絲毫沒有收斂。終於在十二月二十六日,當王殷嚮往常一樣進宮請安,卻立即被禁軍侍衛拿下,隨後皇帝傳出旨意,說是王殷謀劃在皇帝郊祭那一天帶兵作亂。隨即皇帝下旨將王殷流放至登州,但是王殷剛出城門,就被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