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姐夫出城的。”
周憲點點頭,卻不知,在豐哥拉開窗簾的時候,路邊一家酒肆的二樓臨窗的一人,恰巧看見了周憲的容顏。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匡義。他看著荊釵布裙不施粉黛但是更顯得美麗的周憲,眼中的驚喜和陰狠交織閃過。他自哥哥趙匡胤口中得知天子御駕親征後,心中一直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天子若是此戰大敗或死在北漢或契丹人的手中,那麼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若不是哥哥要隨軍出征,他真想代替兄長進出徵行列,好動一番手腳。可惜,禁軍森嚴,便是父親大半輩子在禁軍中任職,也沒法子將自己給塞進去……
趙匡義沒想到自己來喝悶酒,居然能再見到周憲,沉思了片刻,就知道周憲出宮的目的。他眼中閃過興奮狠戾的神色,丟了十來文錢,就匆匆的下了樓。
周憲一行人自開封城北的華陽門而出,上了艮嶽山。待侍衛都散開後,周憲牽著豐哥的手,迎著晨風站在山頭,到了辰時末,終於看見了不同旌旗招展的大軍緩緩出了北城。郭榮雖然沒有用天子儀仗,但是侍衛司龍旗後,周憲還是看見了一身明光盔甲的郭榮。
“豐哥,那個就是你阿爹!”周憲指著郭榮,對豐哥道。
豐哥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大這麼威嚴的場面,早就激動得雙頰通紅,聽了周憲的話,忙大聲喊道:“阿爹——”邊喊還邊揮手。
阿久點點了豐哥的腦袋,笑道:“傻小子,這麼遠,你阿爹看不到你的。來,舅舅抱著你,你阿爹說不定就看到你了呢。”
周憲卻知道,郭榮一定聽到了,因為她清楚的看到了郭榮的馬停頓了片刻,甚至扭頭朝艮嶽山這個方向看了看。
直到大軍的身影逶迤消失在遠方,周憲和揹著豐哥的阿久等人下了艮嶽山,想回轉開封城,卻不想,才上馬車沒多久,馬車卻突然狂奔起來,周憲抱緊了豐哥,聽著車外鄭媽媽和紫錦驚恐的叫聲,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了!
驚險化夷兩軍對壘
周憲一手抱緊豐哥,一手飛快的扯下車窗簾,將豐哥和自己纏在一起,講厚厚的棉坐墊拂在腳邊,然後抱著豐哥坐在地上,然後緊握著一邊的橫槓。就在周憲以為難逃損傷時,竟然發現馬車突兀的停了下來。
周憲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豐哥,頓時哭笑不得。這小子,居然不知道害怕,一雙大眼亮晶晶的,雙頰更是激動得通紅,嘴角還咯咯笑著。
“真是個膽子肥的孩子!”周憲笑罵了一句,才感覺到自己背上是一身的冷汗。
“夫人!夫人和小公子可還好?”卻是親衛直首許昌的聲音。
周憲曉得外面擔心,揚聲道:“我們無事。”便感覺到馬車廂一陣傾斜,她又嚇了一跳。
“夫人臣得罪了。”卻是一親衛掀開了車簾子,見周憲和豐哥果真無事,方才鬆了一口氣,忙將豐哥解開,抱出了車廂,再待扶周憲出車廂時,周憲已經自己撐著出了車廂。
周憲一出來,便聞到了一陣厚厚的血腥之氣,定眼看去,卻是拉車的馬的頭被砍下了,血流了一地。
“別讓小公子看到嚇到了!”周憲忍住腹中的翻滾,忙道。
那許昌是個沉穩之人,抱出豐哥時,便捂著他的雙眼了,奈何豐哥左右掙扎,還是給他瞧見了。
周憲看豐哥臉色有些發白,忙走了十幾米遠,揚手讓許昌將豐哥也抱了過來。這孩子膽子太大了,能讓他嚇倒了還真少見。
“豐哥不怕啊!不就是一匹大馬嘛,比你阿爹騎的小多啦,不要怕……”周憲這邊安慰著,不遠處幾匹馬很快疾馳過來。鄭媽媽和紫錦各被一親衛載在馬後面,一見周憲和豐哥,又哭又笑地跑了過來,喜道:“真是老天保佑,夫人和小公子沒事就好,真是嚇死我們了……”
“沒事。”周憲話音剛落,就看見阿久和另外兩個禁衛綁著一個人過來了。卻是趙匡義!
“阿姐,剛才馬受驚了,這傢伙就在一邊鬼鬼祟祟的,許禁直讓我和兩個兄弟綁了他過來。”阿久對趙匡義的感觀是越來越差,所以剛才將他拖在馬後,他可是將繩子綁得死緊的。
“各位兄弟冤枉在下了。在下本是出城去而碰巧遇上你們的,見你們拉車的馬受驚,這才想盡綿薄之力的。誰曾想你們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地就綁了我。真是好人做不得了。”趙匡義神情委屈,一副被人冤枉的樣子。
若不是周憲知道此人心機狡詐難測,還真會以為此人是個純良少年。她嘴角一彎,見許昌問明瞭趙匡義身份後,神情變緩,她就知道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