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寶心中不甘,卻也無法,她心中惱得很,周憲果然不想認自己,她為何不想同自己相認呢?周寶隨著帶路的宮女出了春和宮,邊走邊思索著。
“陛下萬安——”“陛下萬安——”
此起彼伏的請安聲傳來,周寶一驚,跟著宮女跪倒,只看見玄色冕服的下襬的十字章,待起身後,回身只看見一偉岸的身影消失在春和宮的門內。周寶壓住心中的不甘和羨慕,周憲這個皇后做得果然比自己的國後要風光得多,想到剛才看到的周憲的面容,心中的嫉妒是怎麼也壓不住的,周憲年過三十,為何還能有那樣的容貌?而自己這副樣子,都是該死的周宣,若是再看見她,一定不放過她!
大周的皇宮雖然不及金陵的皇宮精緻,但是卻多了一份大氣和威嚴,看著悄無聲息規矩行走的宮女和內侍,一隊隊持兵械的侍衛,看了一眼皇宮中最為壯觀的鳳台樓,周寶心中鼓動不已,這才是真正的皇宮!
周憲並不知道周寶會因為皇宮的威嚴,而生出了妄想。所以當一個月裡,聽人回報說周寶依舊日日哭泣責罵李煜,還屢次要求覲見自己。
“你說,周寶是在打什麼主意啊?”周憲聽人回報完,很是無語,回頭看向郭榮問道。
“這就難說了,也許是真的恨了李煜,也許是故作姿態罷了。”郭榮搖搖頭,隨即又嗤笑一聲道:“李煜倒是該感謝周寶的責罵,他倒是寫出了不少好詞。”
周憲想到這事,也有些無語,隨即嘆了一口氣。那些詞確實是上佳之作,只是一想到好詞是因為國破家亂才李煜做出來的,周憲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些都罷了,倒是望舒,這些日子也時常將李煜的詞掛在嘴中,她要求寧哥帶他出宮去見見李煜呢。”郭榮雖然疼愛望舒,但是對於望舒如此行為也有些來氣,望舒同情李煜,便是怪自己出兵滅了南唐麼?
周憲看郭榮的神色,哪裡不知道他想什麼?忙勸道:“望舒不過是喜歡詩詞而已,並非是有其他的意思。她最是敬重你這個阿爹,怎麼會做他想?”
郭榮嘆道:“難怪前世趙匡義要毒殺了李煜,不光是因為周寶這個女人而已。而是李煜這些詩詞,讓一些文人士子都起了同情之心。”
周憲嚇了一跳:“你不會也那樣做吧?文人士子會因為幾首詩詞而起了同情之心,你就不會想辦法讓百姓都知道李煜為君之時的荒唐行徑麼?”
郭榮點頭道:“確實該讓人編撰南唐史了,不過史書如何,許多百姓並不識字,這樣,我讓人在市井之中找戲子排幾齣南唐的戲好了………”
“不要!”卻是望舒突然裡闖進了內殿。她不顧郭榮黑著的臉,徑直道:“阿爹,人家國破家亡,就不可以不理他們,讓他們自過日子去麼?何必還需要做得這樣絕?”
“望舒!你住嘴!你怎麼可以這樣和你阿爹說話?”周憲雖然也很氣,但是更擔心郭榮生氣遷怒望舒,忙喝道。
“阿孃,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無情了?仲寓哥哥好可憐,虧你還是他的姨母呢?”望舒想到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神色寡淡的少年,心就糾在一塊兒。甚至對著最敬愛的母親高聲地嚷了出來。
“啪!”郭榮一掌打向望舒,因為生氣,右手還有些發抖。“不孝之女,居然這樣和你阿孃說話?滾出去!自今日起,你在枕霞殿中禁足三月!來人,將公主帶下去!”
周憲看著哭泣的女兒,見她眼淚中盡是委屈和不滿,周憲又氣有憐,才見過一面的仲寓,就值得她這樣對父母麼?又看了看氣得發抖的郭榮,她也不阻攔,讓宮女們帶著望舒下去了。
“喝點水,別再氣了。”周憲端了杯水給郭榮,在他前胸處撫了好久,才讓他平息下了怒氣。
“女大不中留罷了……我聽豐哥說過,仲寓是個不錯的孩子,我都想見見他。如今見望舒這樣子,還是不見了。”周憲苦笑著道,她也沒瞞著郭榮,直視他道:“我之前聽豐哥誇讚仲寓,便想起了前世我的仲寓,還想著如何才能對他好點,甚至想過是否可以將望舒嫁給他。不過我卻知道,這事情不好辦,不管如何說,他們之間隔著國仇家恨,以後如何幸福?如今看望舒這樣子,我真是擔心,她才這樣小,就這樣了,真是讓我措手不及!”
郭榮沉聲道:“不錯,這事兒是不可行。望舒,我們以前太慣著她了。”
“是我沒有教好她。”周憲苦笑,想到望舒之前說的話,並不是全然不在意的。
“如何是你的錯?哎,她不過是仗著我們寵愛她,所以才以為說什麼話怎麼傷我們的心都沒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