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兩人之間有些冷場,比之前的熱烈,那是非常的引人注目的,幾乎在場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誒,阿久,你說他們是怎麼回事兒?趙二郎此人會做人得很,同劉光義一向稱兄道弟的,此時怎麼了?”郭孝儀撞了下阿久,輕聲問道。
阿久也有些奇怪,隨即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韓重贇,有看了另一邊坐在史彥超下手的李繼勳,抿了一口酒。心思卻急轉,有些明瞭,趙匡胤他們那義社十兄弟,勢力遍佈禁軍各廂,現在想想,倒真不容小覷呢。
“誒,你們這是怎麼了?大家都是好兄弟,有什麼事情值得這樣生氣的?來來來,一杯水久泯恩仇,男子漢大丈夫何須婆婆媽媽的?”李繼勳因為之前在南唐的戰事中表現不大好,本是十人中地位最高的,如今卻比劉光義低兩階,和趙匡胤同階。
“就是,趙二哥這個人最是慷慨仗義了,光義哥也是知道的。”韓重贇自然同趙匡胤比較親近了。
劉光義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兄弟我的好事將近,二哥太過意外罷了。”
“哦?哥哥我恭喜你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娘子呢?”
劉光義笑道:“是彰德軍節度使王令公家的三娘子,到時候,兄弟們可都要來捧場啊!”
李繼勳笑道:“那是一定的了。
而韓重贇算是明白為何之前這兩人會那般尷尬了,他可是知道趙匡胤曾對趙老夫人杜氏說過他的想法的。
這四人復又交杯換盞起來了,旁人也不再多往這邊看,但是這一幕到底如何,有心人還是記在了心上。
第二日,郭榮被武行德恭送了十里地。而他因為傷勢未痊癒,故而沒有騎馬而是坐在馬車之中,因此回程之路比當初離汴京時要慢的多。郭榮難得這般悠閒,很是不習慣,便拿出了前次汴梁送來的一些奏摺看了起來。
“陛下,您傷勢未愈,何不趁機好生休息一下?”曹彬某次來回報事情時看到,不由得勸道。
郭榮笑了笑,並未答話,卻想起一事來,便問道:“聽說昨日路經鎮州的時候,你們一群兄弟喝酒,趙匡胤和劉光義起了爭執?”
曹彬沒想到郭榮會好奇這些事情,措了下詞才道:“也不是爭執。他們明日裡的關係極好,所以大概是有什麼誤會了。”
“從前阿爹還在時,朕也經常同你們一起喝酒說話,如今回憶起來倒像是前世的事情了。”郭榮自嘲地說道,可不是前世的事情麼?前世裡,自從機緣之下登上皇位,就沒有一日鬆快過。今生,若不是因為娥皇,日子才比之前多了些生趣。
曹彬不知該如何回答,好半天才道:“陛下如不嫌棄,下次也可找臣等一起喝酒的。”
郭榮看曹彬如此拘束,搖了搖頭道:“在汴梁就算了,皇后一直要朕少飲酒保重身體呢。對了,朕回京的訊息已經送回汴梁了?”
雖然郭榮的語氣很是和煦,曹彬一點也不敢馬虎,對於帝后的相處,他自然是不好多說什麼的。聽到天子說起了公事,他才不那麼拘謹了。
“是,當初陛下一定了回京之議,臣等就將訊息八百里加急送回了汴梁。”
郭榮頓了頓,便道:“今日再加多加一道詔令送回汴梁,就說朕要趁機巡幸沿路諸州,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來看看呢。”他自然也想到了,如果娥皇收到訊息後見自己回京用的時日較長,難免會猜到自己是受了重傷的,不如趁機看看沿途諸州是何等情形,等娥皇問起時也有了說辭,免得她疑惑自己走的太慢了。
曹彬點頭應諾了。
郭榮看著曹彬這副拘謹的樣子,也提不起太多的精神多說。“你去吧,再告誡一下將士們,不可擾民了。”
曹彬自下了馬車不提。
郭榮丟開手中的奏摺,微微撩開窗簾,便看見北國一片遼闊土地,偶爾也會看見有農人在田地裡轉悠,看見大軍經過時,也不是很惶恐。郭榮知道,這是因為如今吏治不壞,已經沒有之前那樣的兵匪之禍了。雖然衣著看著很是破爛,但是至少已經不再是面有菜色了。
郭榮心中暗思,此次回汴梁後,至少三年不欲再對外用兵了,也可好生陪陪娥皇和孩子們……
周憲聽內侍大總管稟告的訊息時,一時驚喜得打翻了手邊的杯盞。
“你說陛下很快就要回汴梁城了?”周憲起身追問道。
“回娘娘的話,禁內官署那邊遞過來的訊息,說是陛下是七日前從蔚州動身的,估計沒多少日就會到了。”總管恭敬地笑答道。
周憲臉上浮現了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