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如玉的臉上又泛起紅暈,柏舟羞赧道:“唉,又讓姑娘見笑了。我平素只知雲芝是清熱、解毒的良藥,價值極高。沒想到現在竟然見而不識。”
果然是積習難改啊!
洛梨兒故意板起臉來,“都說過多少次了,叫我小梨就好了!你是一心放在了想怎麼出去了,恐怕都忘了肚子餓吧?”
柏舟放下手中的影鱗,雙手接過雲芝。
他的手指修長,略顯蒼白,小心地撕下一片放入口中,細細品嚐。片刻之後又忍不住道:“我在這林中挨些餓有什麼要緊,只是擔心有人會因我所累,甚至有性命之憂啊!”
原來還有這層原由?
洛梨兒一直以為眼前這位錦衣玉食的貴公子,急著想出去是受不了林中的飢餓寒冷,沒想到自己深陷絕境,心中還能想著自己的身邊的人。
在這林中,有如進了鬼域,日影月光皆渙散不成形,風向旋轉,就連司南也不能用。只有無窮無盡的古老梅樹,居然看來也棵棵相似,無法辨認。以前洛梨兒還做過各種各樣的記號,結繩,作標記,統統都沒用,照樣是老老實實地轉了回來。
想到了辦法都用盡了,還能有什麼方法來確定方位呢?兩人都陷入了深思。
深林寂寥,只有花瓣在不停的飄落。
如果說這林子中還有明顯變化的事物,那麼——想到這裡,兩人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同時坐了起來。
洛梨兒搶先開口:“花瓣雖然在飄,但在林中風向也彷彿是受了控制的,所以根本不能正確地指明方位。”
柏舟點頭:“這個我也早就看出來了,風力受氣場的影響而紊亂,但這世間萬物都離不開陰陽。萬物的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是再高的法力也無法改變的天性。我想,就在梅樹上,應該就隱藏著我們要找尋的答案。”
洛梨兒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緊張道:“你找到了出去的辦法了?”
“呵呵……”柏舟一笑,“說得好!枉我常自以為定力過人,就連近在眼前的滿目雲芝皆視而不見。而云芝之類的菌類喜歡潮溼環境,一般都生長在樹木的背陰面……”
“哦!哦!”洛梨兒略有些激動地打斷,“不過你說的還不準確,雲芝菌絲生長不需要光線,子實體的發生卻需散射光的刺激,同時子實體有向光生長的特性。所以說,看雲芝的這一個個小扇面生展的方向,對我們確定方位大有幫助哦!”
姑娘這麼多年的醫書不是白抄的,哇哈哈!
說到這,兩個臉上俱是喜色,洛梨兒更是樂不可支,連忙爬起來,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來試試看吧!”
這梅林方圓十餘里,兩人越往林子深處走,越感到這片林子最起碼有上千年的歷史了,裡面枯木叢生,腐葉敗草誰處可見。奇異的是,竟沒有一丁點鳥獸的蹤跡,更是沒有一點多餘的聲響。
像是一處被詛咒的死寂的之地。
他們二人儘管是找到了辨別方向的辦法,但真正實施起來還是相當有難度的。這些梅樹棵棵相似,一不留神就可能走了回頭路,當真得步步留心。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但這林子卻像是永遠走不到盡頭。梅林中香氣愈加的濃烈,升騰起薄薄的一層霧氣,襯得原本就是朦朧的月光更加的迷離。
洛梨兒的鼻子靈敏,被這香氣燻得連打了幾個噴嚏!
“怎麼了?”柏舟睜開雙眼,關切地問道。
“沒……沒事!”洛梨兒使勁揉揉鼻子,難道是感冒了,怎麼頭也暈暈的?她可不想在這鬼林子裡過夜,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泥土,故作輕鬆地大聲說道:“趁著天還沒黑,我們趕快走吧,否則……”
話沒說完,身子一虛,差點摔倒!
柏舟飛快地起身拉住了她,不料柏舟的腳步也虛晃不定,兩個人跌跌撞撞地抱在了一起,四目交匯的剎那,竟如全身一顫,看得痴了……
剎那間,兩人同時湧起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彷彿有一陣微風拂過,全身都沐浴在冬日溫暖的陽光之中。柏舟忍不住去摸摟在他腰間的那兩隻小手,這種感覺他從沒有體會過,就像心底的一根弦被撥動了,彷彿進入了最美妙的夢境,如夢似幻。
低下頭,下巴觸動少女柔軟的青絲,癢癢的感覺讓他情動難耐,粗魯地將少女摟在懷中,見著眼前的人目光迷離,如花瓣般嬌嫩的嘴唇微微張開,俯下身子,忘情地吻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紅杏爬牆,南越王在人被綠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