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整個身子都散了!雖說摔得並沒有看起來那般厲害,可腿上被刺中的地方真心疼啊!原本為了“效果”逼真,以達到慘絕人寰的視覺慘劇,她還打算用袖中的彎刀往小腿上劃了一刀,這下不用了。
真是奇怪了,就算是在下落的中被尖銳的樹枝刺,也不至於疼成這樣啊!血流不止,眼前一陣陣發黑,難道是那小子使陰招放暗器?
抬眸瞥一眼。
之前她真是暈了頭,竟會以為這小子不過脾氣大了些,斷然不會暗中害人。果然,軒轅家的後人,怎會跟她一樣“蠢”呢?
韓君夜,你再不快點來,可真要出人命了,疼死人了!
楊烈被那一充滿厭惡的眼神盯得渾身一麻,甚至忍不住揉了下眼睛。
洛梨兒的頭越來越重,許是流血過多,想抬手都困難了。轉眼間,大片的襦裙已被鮮血浸透,身旁亂成一團手忙腳的侍女哭哭啼啼地更增添了幾分“悲慘”。
就在此時,一個青色人影如大鳥般輕盈地落到她面前。
先是平靜地看著,突然上前用手撕開少女被血浸染透了的褥裙,小心翼翼地撥開,毫不猶豫地俯下身子,用嘴去吸泛著紫赤色的傷口。
“啊!”洛梨兒大驚,“嘲風,你……”
一口,兩口,很快地上就吐出了一攤汙血。神色淡然的青衣少年直起身子,在傷口灑上些散發著苦腥味的藥粉,用力扯斷衣袖,一層層包裹起來。
“好了。”
青衣少年靜靜地站起來身,忽如來時一般,足尖一點,翩然離去。整個過程,恍如夢境,直到人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樹下的眾人才反應過來。
浩浩蕩蕩的人群比想象中出現的早了許多。
在洛梨兒被王城司藥坊的醫官抬上板床時,匆忙趕來的韓君夜並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般“發瘋”似的衝過來,緊緊地抱住她,反而很冷靜地四張看了一下週圍,瞥了一眼那個站在樹蔭下的冷漠小少年,最後才將目光落到她身上。
“受傷了?”
“嗯……”少女蒼白的小臉可憐兮兮地皺成一團,“不……不小心從樹下摔下來了。”
“不小心?”
“不……不小心踩……踩滑了!“
洛梨兒被那雙冷峻的眸子看得心虛起來,暗罵道沒看見流這麼多血嗎?問什麼問啊,真的好疼啊!
這個回答,顯然又出乎了楊烈的預料,竟然沒有栽贓陷害是他推的?
司藥坊的醫官首領鬍子軻此時也趕到了,眉頭頓時擰成了一團,冷靜地吩咐趕快抬回去。
韓君夜並沒有跟著一道回去,而是與稍後趕來的帝都御使明全、虎賁軍大統領連翼一同將目光轉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了數位侍女,以及紋絲不動如同石刻一般的小少年。
在這一片慌亂之中,冷冷地站在一旁的這個錦衣華服的小少年尤為的引人注目。
正骨上藥的過程竟比摔下來還要疼。
洛梨兒痛得哇哇大叫,毫無顧忌地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哭聲迴盪在綠竹蒼翠的幽篁館,久久不散。
“別嚎了,吵得頭都疼了!”鬍子柯黑著一張臉,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可是,真疼啊!”
“這會兒知道疼了?”
“就是疼嘛!”洛梨兒齜牙咧嘴地吸了一口涼氣,到底是不是親舅舅啊,撿來的吧?下這麼重的手想真的弄殘她嗎!
鬍子軻揮散了其餘的醫官、醫女,一邊綁繃帶一邊沒好氣道:“這是王上吩咐的,要怪就怪他去!還以為鬧著玩的,竟真把腿摔折了?還有,腿肚上的那道傷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是被樹枝刺的!”
十分刁鑽地戳中了腿上的大動脈,深可見骨,更可怕的是,餵了毒。準確是說,不是毒,是刺激血液加速流動的薰香粉。不然刺中小腿而已,不至於流那麼多血。若不是包紮及時,恐怕……
“啊?真摔折了!”洛梨兒心裡把韓君夜從頭到腳罵個遍,才疑惑道,“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突然腿上一麻,接著就血流不止的,嚇死人了!”
“你還知道怕啊?傷口沒什麼事了,小腿輕微的骨裂,這一個月是不能下床走路了!”
“不是吧!一個月不能下床……”
鬍子軻翻眼瞥了嚇得花容失色的少女一眼,隨手又加了幾塊夾板,直將纖細的小腿裹成了粗壯的象腿,才用力打了個結,起身舒了一口氣。
早候在外面的小念,忍不住衝了進來,急得大滴滴地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