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天使墜天,白色的羽毛褪去飄落,換上了最純最惡的漆黑。
久久的,唐放歌站在原地,她覺得天昏地暗。世界的光芒一點點的變弱,她的眼裡只看見了楚長風的身影。他的身影很重,壓住她的呼吸,奪走了她所有的思緒,將她沉入漆黑的湖中。在湖面下,她幾乎不能呼吸,卻只聽見最深處傳來的怨恨聲。
母親的死,父親和兄長鋃鐺入獄,嫂子懷著憤怒大罵,小米哭泣,還有她腹中的孩子。
踉蹌了一下,唐放歌差點沒有站穩。一具溫暖卻又冰冷的懷抱將她輕輕的攬入懷中,她的髮絲上有他呼氣的聲音,她茫然抬頭,眼中含著淚水顫著聲音問道:“我該怎麼辦?”
楚長風淡笑,眼中沒有慈愛,只是仇恨的花苗簇簇燃燒,唇邊一點笑,猶如罌粟魅惑道:“你應該去恨,應該去奪回你失去的一切,包括這個世界。”
伏在楚長風的懷中,唐放歌腿腳輕軟,她沒有說話。久久的,直到她慢慢能夠站穩。
“我明白了。”唐放歌低語,沒有跟楚長風告別,只是幽幽地往回走。qfg。
看著她幾乎要破碎的身影,楚長風低低的笑了。這個世界只有仇恨才是最真實的,宛如此刻的他。
六樓的陽臺上,龍一神情凝重地看著下面的兩人。從楚長風出現的那一刻開始,龍一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什麼事情即將發生,伴隨著那個男人格外令人覺得厭惡虛假的笑容。也只在一。
………………
美國鄉村音樂綿長纏繞,舞池內美女帥哥狂肆舞動身體。白曉皺眉,穿梭過熱情的人群,最後在角落裡找到了牧澤西。他神情黯淡,髮絲有些凌亂。遠遠的看上去竟然有些頹廢和愁苦,這樣的牧澤西令白曉有點訝然。牧澤西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一匹孤狼,不管任何時候他都散發著桀驁不馴的霸氣。
“酒保,whisky!”牧澤西伸手,又要了一杯威士忌,他抬頭髮現白曉也在,伸出手指喊了一句,“兩杯whisky!”
“給我一杯咖啡!”白曉聲音不大,將威士忌換成了咖啡。他拉開牧澤西身前的椅子,緩緩地落坐。
“今天陪我喝幾杯,不要喝什麼鬼咖啡。”牧澤西陰霾的眼中有一層濃濃的傷,看到唐放歌站在大街上哭泣,他覺得心痛。明明想要靠近她,卻又無法靠近。她顫抖的雙肩,無助而又哀傷的眼中滿滿的都是淚水。她的痛苦似乎也變成了傳染病,成為他一身的疲憊。
男人的手摟住她的肩膀,他有一種衝出去殺人的渴望。如同那夜,她撲進那個男人的懷抱,雙肩顫抖只在一個男人的面前尋求安慰。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痛似乎加重了,深深地陷入一片苦澀的海中吞嚥著鹹澀的海水。
白曉潔白的手指接過威士忌,將苦澀的咖啡推到了牧澤西的面前。他們許久不見了,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後,牧澤西叫他去照顧他的母親。在環境悠然的寺廟中,對著神的那刻,他覺得自己心若明鏡,。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從來都不會如此頹廢的牧澤西會變得如此狼狽。
“發生了什麼事情?”白曉聲音淡若青煙,悠然而無波。
牧澤西的眼中有點猩紅,酒的顏色渲染了他的美眸,“我覺得我生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
“你很好,從來都不會生病。”三四個月一次的檢查,白曉作為醫生最為了解牧澤西的身體狀況。他一直都很好,沒有病,也沒有痛。只是前不久聽龍一說他曾受了點槍傷,看他現在的樣子已經算是痊癒了。
“不對,我生病了。我的病在心裡,悶的如同石頭壓著,時而會痛的難受。”牧澤西伸手,拍拍自己的胸口,用力地錘了一下。“這裡,這裡有病。”
白曉皺皺眉頭,他覺得自己一時間竟然聽不懂牧澤西的話。
“你的心臟很強健,沒有任何病。”從來不喝酒的白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辛辣的酒在喉嚨間攢動。
“你說錯了,我這裡有病。我恨她,但是又覺得她很特別。我傷了她,以前明明沒有多少心痛的感覺,但是現在會有。見不到她,我會想念她,想到不顧一切衝過去見她一面。只是我見到了,我又想要殺了她。如果沒有她,我不會變的這麼猶豫不決,如果不是她,我不會笨的失去理智。我想要治好我這顆心,不要去牽掛任何人,也不會心慈手軟。唐放歌,我恨她,恨她主宰我的心,恨不得殺了她治好我的病。可是,可是我有怕看見她受傷,傷了她,似乎也傷了我自己。我恨她,真的恨她……”牧澤西騷動自己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