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一沉。“林,立刻帶莫小姐去醫院!還有,程醫生必須請!”
莫芯深深看了一眼彥柏,便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林離開。
她很清楚此刻的情形,倘若多說一句話,所有的心思將付之東流。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接近他的機會。
等到人都走了之後,彥柏定定地凝視了流繭許久,才緩緩道:“你臉色不好。”他的話語隨沒有先前那般堅硬,但依然不容拒絕。
流繭聽得出他言語之中的擔心,依舊不以為意。“那又怎樣?”瑩暈淺光的眸子裡波光漣漣,圈起盪漾。
彥柏深深嘆息,“乖!別賭氣!”
他的眼神就像是赤道沙灘沿線的海洋那般溫柔清澈,輕柔的話語彷彿灌了蜜餞。
“就算你現在不看,以後還是要看醫生。萬一你哪天體力不知或者因不知名原因突然在大街上暈倒怎麼辦?”
“你不希望一大堆陌生人圍著你轉,面對一個又一個陌生的眼神吧?”他像是在誘導小孩般徐徐道來。
說的,全是流繭最忌諱的。
他可是記得很清楚,當初剛開始接觸程醫生的時候,她是多麼的抗拒。原因就是因為程醫生對她而言,完全是個陌生人。
只有彥柏知道,流繭其實很怕生,對陌生人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懼。他想了很多法子才稍微控制住她這種狀況。
“然後躺在全是消毒水氣味的病房裡,再次接受陌生人的檢查。如果你抗拒的話,他們就會給你打鎮定劑。假使,你一直保持的那樣激動的情緒,很有可能被當成精神病患者,被送到精神病院。”
“到那個時候恐怖……”彥柏沒再說下去,而是靜靜地觀察流繭。
屬於我們的時間(17)
“怎麼了,哪裡不'炫'舒'書'服'網',胃又疼了嗎?”
“…你一次問我那麼多問題,我先回答哪個?”她有氣無力反問,臉色越發蒼白,服帖在額頭上的髮絲有著溼潤。
“都什麼時候了,還跟我賭氣。”說著,彥柏將流繭抱在懷裡。
流繭一把抓住彥柏的手,質問道:“你幹嘛。”
“我給你揉揉!”他的眼神即焦急又心疼,似乎有那麼一點六神無主。
“不要!”流繭頓然拒絕,緊緊抓著彥柏,一絲一毫都不肯鬆懈,眼神堅定無比,似乎怎樣都無法改變她的決定。
彥柏深深看了一眼流繭,沒在堅持。“那你告訴我還有什麼地方不'炫'舒'書'服'網'嗎?”
“還是,我找止痛藥給你吃。”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流繭連連說了四個不要,可見她有多抗拒。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
聽到彥柏這麼說,流繭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點,不像先前那般激動。可是胃裡卻是一陣接一陣的抽搐。猛地一下,仿若是浩瀚無比的大海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捲起了千層浪,一浪高過一浪。
“啊!”流繭拼命按緊腹部,蜷縮成一團,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淌下,臉色蒼白如紙,看不出絲毫血色,死命地咬緊牙光。
“很疼是嗎…”彥柏緊張地無所適從。
看到流繭痛苦不堪的樣子,他的心更疼,寧願代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既而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一遍又一遍地安撫。“沒事的,沒事的,忍一忍,就不疼了。”
“忍一忍,就不疼了。”
“相信我,忍一忍,就不疼了。”
清淺柔軟的話語,疼惜切溫柔的眼神,彷彿具有魔力一般,瞬間緩解了疼痛。可是,卻像是有保質期的物品一能,只能緩解一時。
舒緩過後,依舊是無止盡的疼痛。
此時此刻,彥柏忽然間覺得自己好無能。看到她這麼痛苦,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做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柏,好、疼…好、疼。”她輕顫無力的話語中,飽含了太多太多的痛楚。
屬於我們的時間(18)
“乖,忍一忍就不疼了。”
“真的,相信我!”為了讓流繭相信自己的話,彥柏強顏歡笑,眼神卻是茫然無助。他輕吻著她的臉頰,在耳邊輕柔細語。“很快就過了,忍一下就好,一下就好。”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
然而,流繭卻低低地呢喃一聲。“恩。”蒼白的臉上展露出淡雅的笑容,仿若是出開的芙蓉,美麗動人,清澈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