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柏也震住了。那樣冷漠決然的話語還是第一次聽流繭說出來,那種酸楚從心田一直蔓延至全身。像是有億萬只螻蟻在啃噬,又像是有無數的細針硬生生地紮在上面。
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對流繭說決絕的話語是多那麼的殘忍。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說話。
可是,誰都沒掛掉電話,好像都跟時間賽跑,又像是在賭氣,看看到底是誰先結束通話電話。
流繭動了動嘴皮,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彥柏也是一樣。
此刻,無論是怎樣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空洞。
靜默是最好的選擇,然後將問題交給時間處理。
別具一格的求婚(1)
電磁波傳匯出來的,只有兩個人平緩的呼吸聲。
兩個人的呼吸聲都很輕很輕,就像縈繞在加爾貝湖上的淺霧,在旭日裡逐漸升起的時刻漸漸消淡、消逝,直到被金色的陽光全數擊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的,時間給出了一個最完美的答案,那就是電量不足手機自動關機。
愣愣地盯著已經黑屏的手機,嘴角,忽然揚起,啞然失笑。淡淡的笑容裡,包含了太多的無奈、太多的惆悵。
突然之間,流繭不明白打這通電話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就是為了聽他說那些有的沒的,而你又完全聽不真假的甜言蜜語嗎?
真的很可笑!她鄙視自己,徹底的鄙視自己。
說了一大堆的廢話,到頭來,根本就沒問最初想要詢問的問題。或許那只是給自己一個理由去撥通電話,是在給自己找藉口。
其實,是她想要聽到他的聲音。
明明知道就算問了,彥柏也不會如實的回答她。導致方巧琳神色異常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她並不清楚,也不去清楚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然而,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這幾天,她一直在想。如果一個人沒心沒肺那該有多好。那樣的話,就不會被任何事物所牽連。那顆心,不為任何人悸動,只為自己跳動,以此證明自己還活著。
可是沒心沒肺真的好嗎?
為此,她茫然了。
杯中的清水影印出她的倒影。她看到自己唇角懸掛的那抹笑容,充滿了自嘲的意味。看到自己的眼瞳沒有一絲的漣漪,就像是一潭死水。
眼簾微抬,金色的陽光透過落地窗像是踩著黑白琴鍵,漸次地灑進她的眼裡,暈染出淡淡的光暈來。
突然間發現,今天的天氣很好。
不應該讓這麼好的天氣,埋沒在壞心情裡。而且也沒什麼好煩惱的,俗話說橋頭船頭自然直。倘若直不了的話,她也不會去絞盡腦汁去掰直,頂多繞道走咯。
她接受命運,但這並不代表著她會臣服於命運。
她討厭繁瑣,並不意味著她不會製造繁瑣!
別具一格的求婚(2)
由於今天陽光明媚,格外燦爛的關係,街上的行人很多。比起夜晚的靜謐,要喧譁許多,到處都是汽車的鳴笛聲,人們的嬉笑聲。
流繭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走著,走著。
忽然一道黑影擋在身前。下意識地往旁邊走去,然而,那道黑影似乎跟她過不去一般。只要她往哪個方向走,黑影也就往哪個方向移動。
有些懊惱,驀地抬起眼。引入眼簾的是一雙覆滿欣喜的黑眸。再仔細一看,屹立在跟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安佐然。
沒等流繭反應,安佐然便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沁入鼻翼中的是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跟彥柏身上的氣味有所不同。在耳邊迴盪起的,是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砰砰!
砰砰砰砰!
似乎比正常的心跳要快上幾分。
條件反射的想要掙脫,但是流繭越是掙扎,他擁得越緊,好像要將她融入到骨子裡一樣。
那過重的力道,令流繭吃痛地蹙起眉。可是她隱忍著並不做聲,水眸中的驚訝在瞬間便轉化為漠然。那深情,那姿態,彷彿她就是一個局外人,而被安佐然擁入懷中的不過是副皮囊。
過了良久良久,仍然沒感覺到安佐然要鬆開的意思。
她壓了壓眼皮,淡漠道:“可以放開了嗎?”
冷漠而疏離的口吻,讓安佐然不由地一愣,微微鬆開手臂,徵徵地暱著她,目光深邃悠遠,像是要將她看穿了一般。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