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願但還是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丫頭,你不知道他是為了誰嗎?”
賀晴晴含著眼淚,雪白的小手攥成了一個拳頭,但隨著他的話,她的拳頭慢慢地鬆開了。
“他自己說他願意為了你送了命都是心甘情願的,那現在這樣不是死得其所了?我不是不救他,可是你也看到了,他昏迷不醒,除非他自己醒過來,難道要我去閻王那裡搶人?我的醫術可以給你治臉,但是沒辦法讓人從昏迷中一下子醒過來!”
賀晴晴倒退了一步,含著眼淚看他一眼,轉身又回到床前,跪伏在他的面前。
“醒醒,你醒醒!”她哭著,“不要死,南烈燃,你醒來,不要死!”
小老頭看她一眼,搖搖頭,拿著藥出去配製了。
“說什麼寶寶看到我這樣去見他,他不會開心……你這個樣子,你這樣更沒有臉去見他!口口聲聲說什麼贖罪,說什麼彌補,說什麼原諒,其實你說的都是空話!你就這樣死掉了,你嘴裡面說的用一生來彌補還算數嗎?!”
“要我原諒你……才沒有可能!我恨你南烈燃,我討厭你,討厭死你了!你以為你是誰啊?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窮小子,在那麼久以前,就敢肖想我高攀我……你不知道你這樣是令人討厭得要死嗎?!”
“那樣突如其來的闖進我的人生,那樣莫名其妙地說著要我補償你們南家,那樣卑鄙無恥地威脅強迫我,你知不知道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原諒!”
“你拆散我和林逢,那樣對待我們,卻還好意思說嫉妒,你憑什麼嫉妒啊南烈燃!你在結婚的當天晚上就出去找別的女人,在別人那裡過夜!”
“你不相信寶寶是你的,你還讓別的女人住在房子裡,讓她對我暗地裡使壞……南烈燃,你根本就是該死,沒資格祈求原諒!”
“這麼討厭的人,你自己都不知道什麼叫自知之明嗎?你怎麼敢那樣對我說,你怎麼敢……”賀晴晴沙啞的聲音漸漸低下來,她的頭也伏在了床上,眼淚濡溼了被褥,“我才不會相信你南烈燃!我討厭你,我恨你,我不稀罕你你愛我,我不在乎你愛我……你這個惡魔,我恨你,我討厭你!”
“惡魔……你這個惡魔……在那樣傷害我以後,你還敢對我說,你愛我……”她伏在床上,哭著說,“又在說出這樣可惡的話之後,滿身是血的昏迷著,快要死掉……南烈燃,你這個惡魔,到死你都不放過我是嗎?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想要怎麼樣?!”
她的哭聲越來越大。
許許多多的糾結,壓抑的情緒,複雜的情感,在此時都爆發了。
她抬起頭,忽然伸手摘下了面紗:“不是要我轉身看著你嗎?不是要我摘下面紗嗎?你現在看到了,那你為什麼還不起來,為什麼還不醒過來?”
她用手捂著臉,晶瑩的淚珠從指縫裡滲出來,落到了他的一動不動的沾著血的手上。
“我這樣的臉,你為什麼都不放過我?要看這樣的臉,你現在看到了……為什麼還不醒來?南烈燃,我不原諒你!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她大聲地哭著,所有的逃避,所有的憎恨,所有的軟弱在南烈燃一動不動,渾身是血的躺在床上時都崩潰瓦解了。
她不能原諒他!
她恨他!
她討厭他!
可是,這個該死的、可恨的、憎惡的,卑鄙的惡魔,早已經在她自殺的時候,將他身上的血輸進了她的體內。
她的身體裡有他的血。
她的人生烙上了他的印。
她的世界裡沾染了他的氣息。
她的心,早已經不知不覺地一點一滴被他侵蝕!
恨他,不原諒他。
可是,無法磨滅的記憶,無法抹滅他的存在,無法抹去他留給她的一切——痛的,殘忍的,溫柔的,酸澀的,罪責的,悲傷的,還有……他的“對不起我愛你”。
再怎麼逃避,也無法迴避的事實。
賀晴晴放聲大哭著,恨他,也恨自己。
命運是這樣殘忍,喜 歡'炫。書。網'開玩笑。
為什麼要讓她和這個惡魔緊緊地聯絡在一起?
如果不是命運,她應該此時已經和林逢結婚,甚至有了孩子,在賀宗東的萬千寵愛和縱容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幸福放肆地生活著。
可是,為什麼?現在她一無所有,臉上的傷疤依然在,在這最偏遠的山上,在這最痛恨的昏迷的惡魔床前,為這個害她失去一切的惡魔哭泣?
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