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聲有些侷促地坐在了書桌的對面。
“餘小姐，你知道我找你要說什麼嗎？”苗顯令摘了眼鏡輕輕捏了捏鼻樑。
我搖了搖頭沒出聲。
苗顯令重新戴上眼鏡，“老三從小就任性，而且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反而卻是有強烈抓緊的欲｜望，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頓時感覺到一陣透心的涼意，面目卻儘量保持著平靜，“苗先生，有話請直說，您這麼拐彎抹角，我還真的聽不懂。”
苗顯令低頭笑了笑，“他對你也不過一時新鮮而已，像你這樣的女孩，他從未接觸過，所以有些地方沒弄清楚到底是喜歡還是感興趣……”
“然後呢？”我揚眉問。
“離開我家，老三不適合你，你也不適合他……”苗顯令果然有話直說了。
我點頭，“好，我去跟爺爺奶奶道個別……”
“不用了，我會跟他們說。”苗顯令望著我，眼鏡後頭的雙眼我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再點頭，“好……”
說完，我轉身上樓將自己的東西胡亂塞回包裡便下了樓，我沒有看見苗奶奶，也沒有看到姚麗珍。走到爺爺家門口的時候，我也沒有勇氣敲門。
我拎著行李走了將近半個小時，終於看到了車站。我放下行李坐在長椅上等車，好不容易等來的車，不僅沒停反而還濺了我一身的髒水。
我忍不住跟在後面大罵了幾句，罵完之後心裡依舊堵得厲害，越想越生氣，於是，我蹲在地上哭了起來。直到下一輛車來我才擦了把眼淚上了車。
回到家，我將東西一放便出門去找我爸，中間苗三給我打了很多電話，我都沒有接。一場夢罷了，醒了就不要再留念，連回味最好都不要，因為還有殘酷的現實等著自己面對。
夜晚，累極了的我將自己平放在沙發上，頭一回覺得家裡寂靜得可怕，眼睛一閉全是頭一天晚上噩夢的情形。我很怕，怕自己僅剩的唯一的親人也離我遠去，那樣的話，這世界，我還剩下什麼？
躺在沙發上，胃部抽筋般的疼痛讓我憶起自己從早上到現在連一滴水都沒進過，我蜷著身體很想一覺睡醒這全是一場夢，夢醒了之後，我爸就能回到我的身邊，如果他喜歡，可以用任何武器打我，我保證不躲閃一下。
我被一陣敲門聲驚醒，我搖搖晃晃地去開門，當梁森的臉出現在我視線中的時候，我只覺得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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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滿眼的白色。我的手背正打著點滴，而梁森坐在床頭的椅子上雙目微閉。
這是夢嗎？不是夢那也是幻覺吧？
餘勝男，你趕快清醒吧！
可是就在我還沒清醒的時候，梁森卻醒了。
梁森忙站起身，“小男，為什麼出這麼大的事你沒給我打電話？”
我扯了扯嘴角，“你那麼忙，我想著自己能解決的事情，就不麻煩姐夫。是不是秦香蓮這個多嘴婆給你說的？我還特意交待不讓他告訴你的，你看他這人怎麼這樣呢？”
梁森皺著眉頭，“我不是跟你說過，不管你遇到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是的，這句話梁森確實是說過，只是每次說的時候，他都是會將‘姐夫’擺在開頭，姐夫會陪著你，姐夫這姐夫那，為什麼今天他沒有提‘姐夫’兩個字？這很容易讓人心亂的，他又知不知道呢？
“姐夫，其實我真的不想給你添太多麻煩……”我望著梁森儘量將語氣放得平緩。
梁森擰著眉頭似乎很凝重，過了半晌，他望著我認真地說：“小男，或許你以後別叫我‘姐夫’了……”
我望著梁森，彷彿周遭的一切都在凝固，無聲無息，而梁森也頭一回沒有在我的注視下躲閃，反而認真地迎著我的目光……
突然有人推門而入，臉色陰鬱的苗三兩步便走到我眼前，“餘勝男，你到底在折騰什麼？我打你一天電話你為什麼不接？居然還把自己搞進醫院了……”我愣愣地望著突然間被瓊瑤阿姨附體的苗三，一時之間找不到話來接。
沒想到，苗三發洩完之後又突然跟抽瘋了一般將我摁進自己懷裡，“你下回要是再敢這樣，我一定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被苗三緊緊擁在懷裡的我，不敢去望梁森的表情，只有是尷尬萬分地想推開苗三。可意圖如此明顯的苗三又怎麼會在梁森面前鬆開我？這就是他另一種無賴的本領。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