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在奇風手上輕輕划著,“不要擔心,我會好的。”
“我知道你會,我們風兒最勇敢了。”奇風啞著聲音。
可是話是這樣說,如風卻仍然一直精神不好,每次試著要說話,總是發不出聲音來。
直到這一日,司徒今和奇風兩人又在喂如風吃飯的時候,門輕輕的開了,司徒今驚詫不已的看向來人,“司徒棲梧?”
如風抬頭望去,果然是司徒棲梧,依舊白衣黑髮,清雅出塵。
他先向屋內其他兩人點頭示意,才走向如風,然後,緩緩俯□來,“好{炫&書&網}久不見!”
如風扯了嘴角輕笑,見著這樣和煦如春風的人,想不笑都難。
司徒棲梧站直了身體,轉向司徒今,“能讓我單獨和她說幾句話嗎?”
司徒今目光一閃,“是長老讓你來的?”
司徒棲梧點了點頭。
司徒今臉上一喜,拖著司徒奇風就往外走,奇風還想再說什麼,司徒今手上勁道加大,低聲道,“他是來幫風兒的。”
奇風這才乖乖的任他拉走了。
等房門關上,司徒棲梧坐了床邊,眼裡滿是痛意,“怎麼老是讓自己受傷?”
如風微笑著看他,做了個“沒事”的口形。
司徒棲梧心頭又痛又氣,“這個樣子快瘦成一堆骨頭了,還叫沒事?”他的手指,搭在她的腕上,眉宇間痛色更甚。
過一會兒,他才道,“我來,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關於寧遠的。”
如風瞪大了眼睛,臉上笑意頓消。
“大長老曾經說過,你是命定的家主,而我們,有註定的情緣。只是司徒奇風早該在幼年時被黑暗吞噬,卻被你以從苗女繼承而來的天份感應到,並以自己生機作陪,護他平安長大。炫*|*書^|^網所以奇風長大,你就註定早夭。可是後來他逆天改命,再一次打破了轉動的命盤,將一切都攪亂,於是前世今世來世的種種定數都重在了這一世。寧遠前世欠你一命,今世又欠你一命,所以他血盡身毀來還你,儘管慘烈悲壯,可是他卻一次還了你兩條命的債,從今往後,他對你再無虧欠。從這一點來說,這一次的事,是你成全了他,使他再不用揹負靈魂裡的帶著的債務。所以,他是死得其所,而你,無須愧疚。”
可是,前世是前世,她什麼都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是現在。
棲梧看著她,似乎能明白她無法宣渚於口的所有痛苦。微一思索,他將她抱起身來,“我帶你去跟他告個別。然後,他就得到真正的自由了。”
推開門,奇風和司徒今都緊張的站了起來,棲梧道,“麻煩你們,我想帶她去寧遠的墓。”
奇風走過來,從他懷中接過如風,“我帶你們去。”
陵園裡,微風徐徐,燭灰輕飄。
墓碑上,寧遠的笑臉一如往昔,如風撫著墓碑,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身後的三個男人都鬆了一口氣,只要能哭出來就是一件好事,要不然再這樣憋下去,誰也不知道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哭了很久,哭到最後,近乎無聲。
奇風這才沉默著蹲□來,將跌坐在地的如風抱起,“沒事了。”
棲梧也上前一步,對著墓碑嘆了一口氣,“寧遠,她曾以鳳女的身份發下誓言,生生世世與你情緣不續,你與她,註定不會再有姻緣,如今前世今生的因果已了,你該有真正重新的開始了。”
他笑望著如風,“你跟他告個別吧!”
如風嘴唇動了動,半響,說了一句,“寧遠哥哥,別了。”雖然極小聲極小聲,但是足夠叫奇風欣喜若狂,“風兒,你可以說話了。”
如風點點頭,“對不起,二哥,讓你擔心了。”
“沒關係,你沒事就好了。”奇風激動的一把摟住了她。
司徒今神色複雜,“謝謝你,司徒棲梧。”
棲梧收回放在那相擁的兩人身上的視線,看向遠處,只是臉上那一抹痛色,卻來不及徹底隱藏。
好一會兒,如風才從奇風懷裡走出來,看向棲梧,“如果都是前世因後世果,那麼二哥呢,二哥因為我,夜夜受烈火焚身之苦,他也是欠我的嗎?我欠了別人的債呢,又該如何來還?”
棲梧沒有說話。
如風繼續說道,“長老有沒有說其實我是天命的災星?什麼前世後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二哥因為我受苦,寧遠因為我丟命,而你,”她聲音慢慢放低,“我是不是也欠了你情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