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山?除了帝都,帝國其他地方,教禁如同虛設,解除不解除,還有什麼意義,我年初時就藩羽嘉,倒忘了要去賀蘭山結識波兄。”
“我叫波旬,不是什麼波兄,青嵐帝室怎麼會派王族到這麼遠的地方就藩?”
素鳴衍淡淡一笑,說道:“有時候離得越遠,兇險越小,我想波兄能夠理解。”
波旬眉頭微皺,對素鳴衍給他的稱號十分不爽,但對素鳴衍的話卻能理解,難道說青嵐帝室為了帝權繼承鬧得不可開交?封閉在賀蘭山裡太久了,波旬對外界的訊息不十分靈通,狐疑的注視著素鳴衍等人,也不敢十分確定素鳴衍的身份。
盧蕭哲知道羲人狐疑的性子,說道:“六殿下就藩羽嘉,被青嵐帝室封為羽嘉郡王,我們原來是生活在贊布吉的瀆神之民,現在遷到天都山裂谷的西峽口。”
“遷出贊布吉?”波旬懷疑的盯著盧蕭哲,說道,“難道說你的家族失去在黑礫原的地位?”
盧蕭哲點點頭,也不解釋他盧氏原是黑礫原的主人。在瀆神之民中的地位再高,在羲人眼裡,也不過是一群綿羊的頭羊而已。
素鳴衍說道:“只要波兄不打這三頭畜生的主意,我請波兄到我的城池裡做客。”
“這……”波旬猶豫著,似乎有什麼顧忌,“你真是帝室子弟,他們可都是瀆神之民,你進荒原,怎麼連隨從都不帶?”
“波兄貴為羲族世子,此地離奔雷原有兩三千里,波兄怎麼也不帶一個隨從?”
“哼……”波旬原來想說燕雲荒原裡沒有能威脅他的東西,但是看看素鳴衍身後的眾炫、天獸,沒將話說出口,冷冷哼了一聲,對素鳴衍的身份仍表示懷疑。
素鳴衍知道波旬心裡早就信了,只是他隨自己走進人類的城池,訊息若傳到納迦的耳中,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素鳴衍笑道:“波兄不覺得委屈的話,等出了峽口,與我身後的武士,都換上尋常的服飾,波兄只要不顯露原形,誰人能知道波兄的身份?我手下可沒有特別好奇的人。”
波旬讓素鳴衍說動心思,羲人通常不屑常人相交,當年,羲人助檀那琉橫掃中陸,最終沒得到應有的好處,知道這段歷史的羲人對青嵐帝室都沒有好感。但是波旬為了增加自己的勢力,在與父親最後決戰到來之前,增加勝算,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看似微小的機會,何況世俗的權力絕不容他小窺。
素鳴衍要想得到波旬的信任,就不能在他面前掩飾結納盧氏的用心。素鳴衍他們在峽口留了三天,將據點選建的地址敲定,由盧蕭哲返回黑礫原率領族眾先過來準備。素鳴衍、波旬、盧扈、盧青葉與三獸,以及五十名高階武士,從燕雲荒原裡選了一條直線,直接去望野城。
素鳴衍在經院生存了十幾年,但是限於自身的修為,有些過於兇險的地方沒有走過,波旬也沒有涉足燕雲荒原東南片的地域。黑礫原為了換取一些生活必需品,通常要橫穿整個燕雲荒原與邊民互易,盧扈是盧氏負責對外交易的人,對燕雲荒原極為熟悉。
盧氏培養接班人,一般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如盧蕭哲與盧扈,如盧雙城與盧青葉。
雖然素鳴衍能很快的穿越燕雲荒原,可以完全無視擋在路上的高山、溝壑,也無懼沿途潛藏的兇獸猛禽,但是在盧扈的帶領下,眾人還是選了一條相對平易的路線。
波旬一路上話很少,他在努力的觀察常人社會的習性,他曉得素鳴衍不辭其煩,繞山尋水,不過為了確定從望野城到天都山峽口最適宜修築道路的路線。
雷雲獸的傷勢在途中完復痊癒了,天獸級荒獸不會輕易降服,波旬對雷雲獸、紫狻眼饞已久,想收伏作為坐騎,幾次進天都山都沒成功。雷雲獸沒有試圖離開,只是脾氣變得暴躁,與紫狻獸出去狩獵,銜回來的獵物都被它咬得稀巴爛。
素鳴衍知道到了該讓雷雲獸、紫狻獸離開的時候了,畢竟廣袤無垠的天都山才是它們的世界,小紫狻能不能成長為天獸,也要由綿亙千里的天都山決定,素鳴衍決定讓小紫狻隨紫狻獸迴天都山。
小紫狻站在紫狻獸與素鳴衍之間,似虎似豹的頭顱搖擺不定,一會兒跑到素鳴衍的身邊,一會兒跑到紫狻獸的身邊,素鳴衍心酸不己,想起當年在羽嘉城外的情形,強扭過頭去,大步流星的奔向遠方,耳朵裡看著小紫狻的悲涼嘶吼,忍不住要落下淚來。
波旬並肩走過來,說道:“明河有三頭侍獸在身邊,我看中陸只怕沒有敵手,為何要放它們歸天都山?”雖然戒心未去,但是波旬與素鳴衍表面也十分融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