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環妖血無人掃,漁陽馬厭長安草。
潼關戰骨高於山,萬里君王蜀中老。
金戈鐵馬從西來,郭公凜凜英雄才。
舉旗為風偃為雨,灑掃九店無塵埃。
元功高名誰與紀,風雅不繼騷人死。
水部胸中星斗文,太師筆下蛟龍字。
天遣二子傳將來,高山十丈摩蒼崖。
誰持此碑入我室,使我一見昏眸開。
百主廢興增嘆慨,當時數子今安在。
君不見,
荒涼語水棄不收,時有遊人打碑賣。
李格非把這首詩帶回家,李清照讀後,依韻和詩兩首,題為《語溪中興頌詩和張文潛》:
五十年功如電掃,華清花柳咸陽草。
五坊供奉鬥雞兒,酒肉堆中不知老。
胡兵忽自天上來,道胡亦是奸雄才。
勤政樓前走胡馬,珠翠踏盡香塵埃。
何為出戰輒披靡,傳置荔枝多馬死。
堯功舜德本如天,安用區區紀文字。
著碑銘德真陋哉,乃令神鬼磨山崖。
子儀光弼不自猜,無心悔禍人心開。
夏商有鑑當深戒,簡策汗青今俱在。
君不見,
當時張說最多機,雖生已被姚崇賣。
君不見,
驚人廢興傳天寶,中興碑上今生草。
不知負國有奸雄,但說成功尊國老。
誰令妃子天上來,虢秦韓國皆天才。
花桑羯鼓玉方響,春風不敢生塵埃。
姓名誰復知安史,健兒猛將安眠死。
去天尺五抱甕峰,峰頭鑿出開元字。
時移勢去真可哀,奸人心五深如崖。
西蜀萬里尚能返,南內一閉何時開。
可憐孝德如天大,反使將軍稱好在。
嗚呼,奴輩乃不能道輔國用事張後尊,
乃能念春薺長安作斤賣。
從此,李清照閨名遠播,文章落筆,人爭傳之。
李清照對易小川說:“我相信你說的話了,你還知道什麼?”
易小川說:“你想知道什麼?”
李清照欲言又止,但是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姻緣!”
易小川說:“你可以讓你父親去幫你打聽一個叫趙明誠的人。”
李清照聽了,一愣,“趙明誠?我從未聽說過此人。我此生若非俊朗才秀之人,堅決不嫁。”
易小川說:“你先讓你父親打聽打聽不就知道了。”
李清照便去問她父親李格非:“爹爹,你可聽說過趙明誠這個人?”
李格非說:“我如何不知?他是禮部侍郎趙挺之的三公子,是個太學生。他自少小喜從當世學士大夫訪問前代金石刻詞,有盡天下古文奇字之志。”
李清照說:“不知父親能否將他邀到家裡來做客?女兒想見見他。”
李格非頓時明白了,說:“這事難辦,先前相公王安石推行新法時,趙挺之在德州任職,他準備實行市易法,可是黃庭堅卻以‘鎮小民貧,不堪誅術’為由加以反對。皇上想提拔趙挺之,東坡先生說:‘挺之聚斂小人,學行沒有什麼可取的,不可以提拔。’他對蘇黃恨之入骨。”
李清照聽了,覺得很失落。
李格非頓了頓又說:“聽說趙明誠和他爹不同,他喜歡珍藏蘇軾、黃庭堅的詩文書法,惹得趙挺之大發脾氣。”
李清照怏怏而歸,說與易小川。
易小川說:“我倒有個法子,我們不妨一試。你父親不是在太學裡任職嗎?你何不讓你父親在太學裡散播你的才名呢?”
李清照跑去央求李格非。
李格非道:“既然女兒屬意與他趙明誠,那就敬候佳音吧。”
第二天,李格非到了太學裡,就囑咐幾個太學生到趙明誠面前高談闊論,說:“當今女輩,能作詩填詞者,都不如李格非之女李清照。”並大聲吟誦李清照的詩詞:“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這首詞還備受晁補之推崇呢。”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趙明誠暗暗記下,默默誦唸品味欣賞。
易小川又在趙明誠必經之路上守候,見趙明誠來了,便大聲吆喝,“當今女才子李清照的親筆詩作,無緣者莫問,有緣者分文不取。”
趙明誠一聽,停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