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一說,倒提醒了我,皇上是有些日子沒來看我了,今天,我就備下酒宴,邀請皇上來我宮中,趁機進諫。”她召來蔡倫,吩咐道:“蔡公公,麻煩你走一趟,替我把皇上請來。”
蔡倫應聲而去。
自從竇太后去世後,蔡倫就自請侍候鄧貴人。
班昭對蔡倫很不滿,說:“蔡倫當年被竇太后指使,謀害後宮嬪妃,實為小人,貴人怎麼把他留在身邊,不怕養虎為患嗎?”
鄧貴人說:“大家多慮了,這個曹大家大可放心,連普通百姓都知道養只看家狗,何況是在這深宮大內,蔡倫侍候過太后,懂得宮裡的規矩,又對主子忠心耿耿,這樣的人打著燈籠都難找,如果我不用他,別人定然用他,與其成為我的敵人,倒不如為我所用,可免除一患,又對我多有益處,有百利而無一害,何樂而不為呢?”
班昭說:“貴人所言極是,只是還是萬事小心為好,他可是有害死宮妃的記錄,難免不會再次受人指使,而對貴人不利。”
鄧貴人說:“諒他也不敢,他那會有竇太后撐腰,所以才恣意妄為,如今他的靠山是我,難道還要害死主子,失去靠山不成?他是個聰明人,不會去做那糊塗事。”
班昭說:“貴人這樣說來,班昭是多慮了。”
蔡倫回報皇上過來用晚膳。
鄧貴人聽後大喜,精心裝扮了一番,備下美酒佳餚,靜候聖駕。
掌燈時分,殿外值班太監喊了一聲:“皇上駕到!”
鄧貴人忙起身迎駕,口稱萬歲。
漢和帝拉起鄧貴人,二人攜手入席。
鄧貴人忙為漢和帝斟酒佈菜,“皇上很久都沒來看臣妾了,臣妾很是想念皇上。”
漢和帝細細看了一眼鄧貴人,略有歉意,“朕多次召見愛妃,無奈愛妃都拒絕了。愛妃清瘦了不少。”
鄧貴人說:“難道皇上看不出那是臣妾怕惹皇后嫌惡,才出此下策嗎?”
漢和帝嘆了口氣,“真是天意弄人啊,若當年愛妃能早些入宮,也不會有今日之事了。”
鄧貴人道:“臣妾前幾日偶翻書,發現了一首好詩。”
漢和帝很感興趣,“快快念來。”
鄧貴人便輕輕念道:“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相去萬餘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長,會面安可知。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返。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棄捐勿複道,努力加餐飯。”
漢和帝沉思片刻,道:“朕近日飲酒無度,深感體力不支,正該修身養性,愛妃如此多情,朕復何求?”
鄧貴人復得寵幸,漢和帝在鄧貴人的勸說下收斂了不少。
鄧貴人見班昭整日唉聲嘆氣,不解其故,問道:“曹大家何故長吁短嘆?”
班昭說:“我父親班彪喜歡寫史書,我哥哥班固繼承先父遺志寫《漢書》,可是哥哥還沒有完成,就受竇憲牽連,被誣入獄而死。我想起父親遺志還未完成,就感到痛心。”
鄧貴人說:“原來如此,我定當勸解皇上,讓你完成《漢書》。”
第二天,漢和帝在鄧貴人、班昭的陪同下饒有興致地參觀了宮中東觀,遊覽書林,翻閱篇籍。
漢和帝感嘆道:“沒想到我大漢藏書如此繁多。”
班昭說:“是啊,皇上,所以,人們形容藏書多的時候,常說汗牛充棟。”
漢和帝走到院中,看見東觀官吏正來來回回地將書搬出來晾曬,深感不解,“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他們這是在曬書,書在書庫裡放得時間長了,就容易變潮,被書蟲蛀掉,所以,就把書搬出來曬一曬。”
“為什麼這麼多書,就這麼幾個人,怎麼忙得過來呢?”
“是啊,所以,每到曬書的季節,整個東觀就忙得人仰馬翻的。”
“那朕就下旨博選術藝之士授以官職,我大漢人才濟濟,有沒有什麼好的人才可以推薦呢?”漢和帝召來主管東觀的官吏問道。
“馬續博學多才,可堪此任。”那官吏頓了頓說:“只是我大漢自從太史公司馬遷的《史記》之後,再無人續寫史書了,堪稱一大遺憾啊。”
鄧貴人對那官吏頗為讚賞地看了一眼。
漢和帝說:“誰說的,班彪、班固父子的《漢書》不就是嗎?”
“微臣啟奏萬歲,自從班氏父子去世,《漢書》便無人接手了。”
漢和帝看了看班昭,說:“不是還有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