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是辛苦你們了。順便問一下,撒迦陛下呆會兒會出現吧?老是聽人說起他的風采,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覲見。。。。。。”
長久以來有關裁決軍團的種種傳聞,早已讓他對那名幕後獨裁者的片面印象根深蒂固,並平添了諸多想象。
裁決軍官們交換著奇異的眼神,半晌之後,其中一人才冷淡而不失禮貌地開口,“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撒迦大人當然會面見各位貴賓。不過,有一點您弄錯了,登基的那位是斯坦穆皇族的唐克爾迪·裡察德王子,並非我們大人。”
貝羅親王登時愕然,一張白淨富態的臉龐漲得通紅,“對不起,是我弄錯了。。。。。。”
誰都沒有料到斯坦穆國土上的這場戰爭,打到最後居然會打出第三方政權來。儘管在平日裡的高談闊論中,貝羅親王總喜歡給希斯坦布林獨立聯盟加上“不入流”的字首,但正式接到國事邀請函的那天,他和皇帝以及所有在場的人,全都無法遏制地打起了哆嗦。
送來文書的那兩名特使,是在德維埃王臣諸人商議國事時,施施然從大殿正門直闖進來的——沒有任何通報,也沒有任何示警聲,彷彿皇宮裡的那些侍衛高手以前就是稻草人一般的擺設,而現在根本連擺設都不如。
習慣對著沙盤指點江山的上位者們勉強保持的鎮定,轉眼間便隨同來人口中簡單的自我介紹一起,崩潰得一乾二淨。表面上看起來,獨立聯盟這股遠在千里之外的特殊勢力伸來的似乎是橄欖枝,實則就連光明總殿一手扶起的傀儡皇帝也能透過並不靈光的腦袋分辨出,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互通聲氣互相防備,這恐怕是林林總總的同盟之間最大的特色,沐浴在神屬光環下的東方七國亦是如此。動身前來希斯坦布林之前,貝羅親王就已經知道,參與那次遠征的其他國家同樣接受了邀請,沒有推脫或拒絕的例外。
貝羅可以肯定每一個同盟國的掌權者,都如自己的兄長那般在第一時間將這件事情上報了教廷,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這種模稜兩可的態度,在很大程度上增添了各國對光明總殿的疑慮——某些特定的時候,武力要比信仰更具說服性,現在神僕們卻表現得像在迴避著些什麼。或者說,隱忍著些什麼。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意識到背後的大樹也許已走入衰老期的東方七國,權衡利弊之下最終派出了各自的使團,並極有默契地均以親王一級的人選率領。既不至於開罪獨立聯盟,又能對教廷有所辯詞的做法,可以說是皆大歡喜兩相不誤。唯一可能會出現的缺憾,不過是在日後犧牲掉一些倒黴鬼罷了。
大街上的人很多,能舒舒服服躺在鋪滿軟墊的馬車車廂裡,手邊就擺著窖藏二十年以上醇酒的卻沒有幾個。問題是,臉色陰鬱的貝羅並不認為,自己真的就比那些老百姓快樂多少,因為他們至少還有希望,還有明天。
從下榻處一直到希斯坦布林內政廳前的儀式廣場,親王感覺到就像在經歷一段生與死之間的最後旅程。高度的緊張讓他甚至對司儀官大聲通告的使團名稱毫無反應,還是靠著隨行人員的提醒,才避免了不該出現的尷尬場面。
相當於半個普通城鎮大小的巨型廣場之上,早已是人山人海。除了一條筆直貫穿了整個場地的平坦大道以外,視野裡幾乎找不到任何能夠立足的所在,到處都是攢動的人頭與飄揚飛舞的花瓣。陣陣如雷的歡呼聲甚至使得走上觀禮席的貝羅一度想要用正在揮動示意的手掌去堵住耳朵,過道兩邊林立的聯盟軍士卻令他只能把臉上的笑容展現得更為和藹燦爛。
“老夥計,你的運氣好像也不怎麼樣啊!”入座不久,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從旁側傳來。
貝羅訝然轉首,映入眼簾的黝黑臉膛讓他怔了一怔,隨即大叫出聲,“威列拿親王,他們居然派你來?!”
“還不是一回事。”那張怎麼看都沒有半點高貴氣質的黑臉上露出絲苦笑,“要對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不是用刀子,而是用腦子。你我的心計不如別人,被挑上這件苦差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
“苦差?依我看是送死的差事才對。”貝羅沒好氣地抱怨了一句,起身穿過幾個橫隔在兩人之間的座位,與對方大力擁抱。
同處神屬陣營的緣故,使得德維埃與其他六個國家歷來有著頻繁的交往。然而,在所有結識的異國要人之中,這位來自洛汗的親王卻是貝羅私交最好的。同樣政壇失意的境地給了兩人說不完的話題,本國掌權者的種種無能表現則讓一些發洩式的言論變得愈發微妙和默契起來,至於親密到一定程度後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