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苦人,還不如人家隨便使喚的一個丫鬟看著光鮮。”
“如今卻是不同,咱們進了燕京城,認了咱爹,成了侯門夫人,侯門少奶奶,侯門千金,一下子比他家門第不知道高了多少。於是地位反轉過來,他們一時不能接受罷了。至於說到他家父母對別人家的巴結奉承,那是因為他們原本地位就不如人家,來到這燕京城,奉承討好下燕京城的富貴人家,也是應當應分的。可是咱家,因曾是人家家裡的幹粗活的短工,卻爬到人家上頭,人家心裡能舒坦嗎?”
說白了,霍家可以接受原本比他們高貴的門第在他們面前擺臉色,卻不能容忍自己跑去曾經的窮苦人家面前賠笑。
佩珩聽了這話,倒是沉默了好半響,這才點頭:“是,是了……他以前想娶我,是看我出身貧寒,以個少爺身份,說必會娶我,給我好日子好。如今呢,我身份不同以往,他要娶我,卻是要費盡周折才能娶了,這已經是不同了……”
或許地位反轉了,人所處的位置不同,人心也就變了。
“你如今好歹想開些,這大冬日的,仔細惹了風寒。這幾日好好在家養著,等天暖和些,咱走出門去,燕京城裡的侯門少爺,國公府邸的公子,還不是任憑你挑,你閉著眼兒挑,也不會差的。”
“嗯……嫂嫂說的是。”
秀梅看著她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彷彿想明白了,可是心裡總覺得不踏實,後來過去給婆婆蕭杏花一說,蕭杏花也是無奈。
“罷了,隨她去吧,總得難過一陣子,等過些時候就好了吧。”
話是這麼說,誰曾想,佩珩就此倒下,病了一場。
蕭家人一下子心疼了,蕭戰庭忙請了御醫來給他這寶貝女兒診治,蕭杏花更是寸步不離,把兒子孫子都扔一邊,只專心照料自己女兒。
蕭家兩個哥哥也是想盡了辦法,從外面買些逗趣物事來逗自己妹妹開心,秀梅照料了小叔子和兒子,也趕緊過來幫著照顧佩珩。
甚至於夢巧兒,都從軍中跑過來,她是不放心佩珩。
可是佩珩的病,一拖便拖了小半個月,纏纏綿綿不見好。
氣得蕭杏花背後大罵:“霍行遠那不成器的,自己沒出息,卻拿我閨女撒氣!”
旁邊的蕭千堯聽了,找了蕭千雲,兄弟兩個一合計,便騎著馬出門,去找霍行遠麻煩了。
本來他們是要霍行遠好歹認個錯,討個饒,說聲對不起自己妹妹,誰曾想,霍行遠也是個倔性子,死活閉著嘴不說,只說沒有對不起蕭佩珩,這輩子沒有對不起的。
氣得蕭千堯夠嗆,著實把霍行遠一頓狠揍。
“以為你是什麼玩意兒,欺負我妹妹!害得我妹妹病成那般!”
“揍死你個王八羔子,你當小爺的拳頭是吃素的!”
“我呸,自己沒本事,卻拿我妹妹撒氣,還想著讓我爹幫你說話?你當你多大的臉?也不知撒泡尿照照鏡子!”
這兄弟兩個人打了好一通後,便把霍行遠仍在路邊雪地裡了。
據說那霍行遠也是可憐,倔著性子不喊人,一瘸一拐地自己爬回家的。
這件事鬧出來,霍家人自然是氣得不輕。
可是霍行遠死活不說是誰打的,一口咬死了,只說是自己摔到了坑裡。
霍行遠不說,霍家人也沒辦法去蕭家興師問罪。
其實那邊蕭家兩兄弟理直氣壯得很,一點不怕霍家人來興師問罪,他們還等著呢,誰知道等來等去,也沒等來個霍家放個響屁!
至於霍行遠,因被打了那麼一場,又因為在考場上意興闌珊,到底是錯過了這個機會,到底無緣殿試。
聽說霍家夫人,為此好生哭了一場。
本來蕭家已經懶得去操心霍家的事了,他們只一心想著自己女兒,盼著女兒早早好起來,年輕女孩兒,若是真得就此落下病根,豈不是麻煩。
誰曾想,就在這時,霍家又傳來一個訊息,卻是不得不令人側目。
天子下了一道聖旨賜婚,賜婚的是寶儀公主和霍家的第六子——晉江侯霍碧汀的親侄子。
訊息傳來後,蕭家人一時也是怔住了,不過最後都商量定了,這事千萬不能讓佩珩知道。
誰知道,佩珩終究還是知道了。
佩珩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正在喝著一碗藥,濃郁的藥味在她鼻間縈繞,她默了片刻,沒作聲,依舊把那碗藥喝了。
旁邊的秀梅提心吊膽:“其實也沒什麼……既然親事不成,隨便他去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