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直有些糊塗,連自己的名字也想不起來。”
“大少爺。”李郎中行了一禮,在床邊坐下,扶著老花鏡將曾紀澤面色觀察了一番,又閉著眼睛,細細的就他切了一段脈像,而後道:“大少爺,你可認得老夫是誰嗎?”
“老子剛來清朝,鬼才知道你是哪顆蔥呢。”
曾紀澤眯著眼細瞅了李郎中半天,仍是一臉的茫然,搖了搖頭:“不認識。”
藍襖少女又急了:“李郎中,你瞧見了吧,大少爺這到底是得的什麼病呀?”
李郎中淡定從容,撫須道:“莫要太擔心,老夫觀大少爺氣色和脈象,都沒什麼異狀,多隻是因落水受驚,暫時頭腦不清醒吧。老夫為他開幾副安神的藥,服下之後多休息一會,估計明早起來就無大礙了。”
“吃中藥啊,老子最煩吃中藥了!”
曾紀澤幾乎要吼出來,但沒辦法,誰讓剛才自己連“老爹”的名字也不知道呢,如果硬不喝那難聞的湯藥的話,只話會被這李郎中當場診定為精神錯亂。
曾紀澤只好乖乖的躺著床上,等著藍襖少女從廚艙端來煎好的中藥,屏著呼吸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不過,趁著這會腦袋還糊塗的機會,他把想要知道的東西都問了個七七八八。原來這藍襖少女名叫素雪,是自己妻子劉室的伴嫁丫頭。史上的曾紀澤在十八歲時即與曾國藩摯友賀長齡之女完婚,不料翌年賀氏夫人難產去世,21歲時又娶湘軍名臣劉蓉之女,而此時的曾紀澤也不過二十二歲。
曾紀澤想到這節,不由暗中竊喜,如今的這副身軀,比起宋巖要俊美的許多,而且家中還有一個嬌妻在等著,身邊還有這樣靈巧秀氣的丫環伺候著,身為曾國藩之子,為人尊敬,又不用為賺錢發愁,除了不能上網、遊戲等外,這日子過得想來一定是很舒服的。
曾紀澤出現的這個年份,正是咸豐十一年,也就是公元1861年。
此時的中國,第二次鴉片戰爭已經結束,舉事聞名的“火燒圓明園”暴行也已發生,大清國與英法兩國分別簽訂了《北京條約》,條約開天津為商埠,准許英法招募華工出國,割讓九龍司給英國,退還以前沒收的天主教資產,賠償英法軍費各八百萬兩。
喪權辱國,舉國同悲。
而就在《北京條約》簽署不久之後,野心勃勃的俄國以“調停”有功自居,趁機逼迫清國訂立了中俄《北京條約》,割佔烏蘇里江以東約四十萬平方公里的領土。堂堂大清國,以天朝上國自居,而賣國之行,猶勝過五代之石敬塘。
外戰方息,內亂不止。太平天國的反叛者們仍控制著大清國財賦重要來源的江南半壁河山,雄兵號稱百萬。腐朽無能的八旗與綠營軍敵不過兇猛的“粵匪”,不得不起用漢人之士,湘軍由此崛起,在曾國藩的統領下,與太平軍血戰數年,終是挽救了大清國將傾之勢。
此時,公元1861年,湘軍與太平軍的戰爭已經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湘軍正集中主力兵力圍攻太平天國天京上游重鎮安慶,但得安慶,便開啟了通往天京的門戶,長江一線,將盡為湘軍所控投制,天京就將處於岌岌可危的形勢。
太平天國方面自然不會輕易的放棄安慶,為了解安慶之圍,太平天國制定了兩路入鄂的作戰方案,企圖由英王陳玉成和忠王李秀成分率北南兩路大軍進軍湖北,行圍魏救趙之策,直取重鎮武漢,逼迫湘軍調兵回援湖北,而解安慶之圍。
然而,太平天國之中存在著分歧,忠王李秀成志在經營蘇杭,對於率軍入鄂並不怎麼積極,是以遲遲按兵不動。而英王陳玉成則率軍由江北西進,一路長驅直入攻入湖北,大軍迅速的在逼近省會武漢。
湘軍方面自然識得破太平軍的計策,然武漢乃長江重鎮,佈防空虛,湘軍不可能不救,是以曾國藩連派勁兵回援,但主力軍仍在圍困安慶,而身為湖北巡撫的胡林翼則親率一軍回援省會武漢。
那胡林翼是以晚清中興三大名臣之一,歷史上,他身患重疾,在安慶攻克不久便去世。曾國藩與胡林翼的關係亦師亦友,聽聞胡林翼病情日益加重,便命兒子曾紀澤回長沙請了一位名醫,趕赴武漢為胡林翼治病,這也是曾紀澤此行的目的。
“中興三名臣啊,我倒想會一會。”
曾紀澤正在暗中琢磨著,素雪一口藥喂得太多,把他嗆了一口,連連咳嗽。素雪忙不迭的抽出絲帕來為他拭嘴邊的藥跡,表情好生慌亂:“對不起大少爺,是奴婢喂得急了,是奴婢做的不好。”
那樣惶恐的神情,害怕被責備,也只有在這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