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他不明白他這位統帥是怎麼了,戰事如此緊張的情況下,他才想起問敵軍守將是誰。他撓了撓後腦勺,答道:“好像是叫什麼錢壽仁來著。管他是誰呢,就算是李秀成那個狗賊,我也一併割下他的人頭”
曾紀澤心下不屑,你也太自不量力,李秀成是何許人也,憑你也敢跟他叫板麼。曾紀澤微點了點頭:“先等等吧,也許這個錢壽仁很快會投降,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為上策。”
潘鼎新就鬱悶了,心說這位曾大公子到底會不是會帶兵呀,哪有佔盡優勢不趁勢進攻,卻把得勝的希望寄託在敵人的投降上,這也太託大了。不過統帥就是統帥,潘鼎新雖百般不解,卻還得惟命是從,只得讓他的五團弟兄繼續待命。
炮擊又進行了十多分鐘,太倉城大火熊熊,卻仍不見有什麼動靜。潘鼎心又急了,又向曾紀澤勸道:“大人,髮匪賊心不死,估計這會早從旁門逃了。咱們還是衝吧,殺一個是一個啊。”
潘鼎新口氣有點窩火,曾紀澤微皺的眉頭卻鬆開了,他得意一笑,抬手搖指太倉城頭,“你看那是什麼。”
潘鼎新回望城頭,不由大吃一驚。只見殘亂的城頭上,赫然樹起了一面白旗。
第五十三章 聲名雀起
潘鼎新的表情很清楚的體現了他現在的心情,驚駭、難以置信、不可思議、敬佩、信服……總之把所有帶感嘆號的詞集中起來,怕也難以表達此刻他的心情。
“大……大人,你是料世如神啊!”潘鼎新五雷轟頂般恍惚了許久,才從牙縫中艱難的擠出幾個字。
被別人驚羨佩服的感覺總是很受用的,曾紀澤此刻心情無比愉悅和得意。其實他也不是什麼料事如神,只是依稀記得歷史上的爭奪太倉之戰中,太平軍因為守城之將臨陣叛變才敗北。
曾紀澤並不敢確認這個錢壽仁就是那個叛變的太平軍守將,他只是帶著一點僥倖心理而已,其實如果再過十幾分鍾錢壽仁還不投降的話,他還是會下令潘鼎新發動進攻。很顯然,他是賭對了,這個錢壽仁看來是早有叛變之心,連逃都不逃,乾脆掛白旗投降。
在部下面前表現出料事如神,自然是樹立威信的一種方法,很顯然,曾紀澤在這一點上做的很好。
投降的太平軍大約有七百餘人,曾紀澤新將這些降兵武器沒收,暫時分數批關押監管在城中。又命淮軍迅速佔領太倉全城,修復城牆,挖掘戰壕,構建新的防禦工事。
根據原先的作戰計劃,攻打太倉的目的只是吸引李秀成回援,減輕上海方面的防守壓力而已。曾紀澤並沒想到進攻回這麼順利,只在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內就拿下了這座重鎮,對他而言,可以算得上意外收穫。
太倉東面瀕臨長江,西面緊臨蘇州,南面通往上海,淮軍佔領了這個戰略要地,便與上海形成了犄角之勢。不但可以有效的協防上海,更可以近在咫尺的蘇州構成巨大的威脅,太倉的失守,立刻使本來佔據攻勢的李秀成兵團陷入了被動的局面。
果不其然,剛剛逼近青浦的李秀成聽聞太倉失守的訊息,大為驚駭,作為一名優秀的將領,他果斷的放棄了進攻上海的策略,率一萬精兵迅速北上,企圖奪回太倉。
曾紀澤當然不可能李秀成眼中的這顆眼中釘拱手讓出,既然佔有了太倉,就要堅決守住。為此,曾紀澤給潘鼎新和許厚才下了死命令,命他二人無論如何也要守住太倉,否則定以軍法處置。而他自己則搭乘炮艦返回了上海,面對新的變數,他需要就下步的作戰部署與李鴻章等人商議。
太倉大捷的訊息早已傳編了上海,它給這座仍然處於春節氣氛中的都市平添了幾份喜慶。曾紀澤抵達吳淞碼頭,剛剛下船就被早已等待在那裡的上海各界人士包圍。
“巡撫大人英明。”
“曾大人是上海的救星。”
“上海百姓感謝曾大人。”
……
碼頭極為火爆,眾人儼然迎接英雄一般迎接曾紀澤的歸來,這是他所未能料到的。不過,這種眾心捧月的感覺,著實令人陶醉。
曾紀澤坦然的向眾人招手致意,白震山指揮著大刀隊分開一條道路來,護送曾紀澤離開了碼頭。馬車往巡撫府駛去,一直駛出了很遠的地方,身後的呼喊聲依然清晰。曾紀澤現在真正的意識到,權力可以是篡奪來的,金錢可以是騙來的,但只有聲名威望,必須得靠實力拼出來。接二連三的勝利讓他感覺到,自己已經開始在上海這塊寶地站穩了腳跟。
曾紀澤回到巡撫府時,李鴻章和剛剛加入曾紀澤幕府的張凱泰聞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