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低聲道:“門口有人守著呢,說什麼聽不到。”
姜丹雲冷笑道:“好話不揹人揹人沒好話,防著我跟防賊似的,有什麼用?今兒還不是讓人家打了臉?屋裡說什麼我還不樂意聽了,走,咱們出去逛逛。”言罷起身,帶著清芬出去了,想了想,林家也無甚好去的,倒是今日譚露華排揎了姜曦雲一回,反倒暗暗的給她出一口氣,便往康壽居去了。不在話下。
話說這兩人剛走,夢芳院正房外便傳來敲門聲,流蘇在門口道:“老太太,林大爺差人送東西來了。”
眾人聽了慌忙將眼淚拭了,整理儀容髮飾,拽平衣角,薑母忙道:“快請!”門一開,春菱帶了兩個小丫頭子走了進來,手裡都捧著料子。春菱先滿面春風的問好,又道:“大爺一回去就先吩咐把禮物給夢芳院送來,這兩匹緞子是給姨老太太裁衣裳的,這三匹是給三位姑娘的,另還有兩匹,是給沒來林家的那兩個姐兒。”把東西放在桌上,又捧出一個掐絲琺琅小盒,遞上前道:“這是戒指,單隻五姑娘有,旁人可不曾有呢!”
薑母接過來,開啟一瞧,只見是個赤金鑲珠的戒指。珠光圓潤,極有文采。薑母笑著遞與姜曦雲,道:“快瞧瞧,這可是個好東西了。”
春菱忙接話道:“可不是。大爺出手雖闊綽,可這樣的好東西可不是尋常人就能讓他送出手去的。”
薑母心裡好過了些,淡淡的笑開了,又一疊聲命人給春菱打賞。姜曦雲將人親自送到門外,將眾人迴避了,輕聲問:“大表哥回去怎樣了?”
春菱道:“沒怎樣,吩咐了香蘭幾句便往前面去了,又吩咐讓張太醫再來一趟。”
姜曦雲奇道:“張太醫?府上誰病了?”
春菱道:“嗐,沒人病,就是香蘭。總不見喜,大爺就專門請了個太醫給她瞧瞧,藥吃了幾十副都沒動靜,大爺不耐煩了,要把太醫請來再換個方子吃吃看。”
姜曦雲緊擰的眉頭方才舒展開。拍了拍春菱的肩膀道:“我知道了,還得謝謝你,倘若不是你說要做護膝,我也做不了那麼討巧的東西。”說著從袖裡掏出一封紅包給她。
春菱笑道:“我也只是順嘴這麼一提,是姑娘冰雪聰明罷了。”又悄悄把紅包推了回去。
姜曦雲笑道:“別見外,日後有的是地方要仰仗你呢。”
春菱聽了方才將紅包收下,笑道:“姑娘不愧是大家出身的。行事就是大氣,比不那些小鼻子小眼睛出來的,跟著姑娘辦事,我心裡頭痛快。”說罷方才帶了人走了。
回到暢春堂,春菱回過書染,將要進屋時。只聽屋內畫扇道:“春菱姐呢?奶奶剛剛找她,讓她把兩盒鮮果子以大爺之名給太太那屋送去,這可是個巧宗,太太歡喜了還指不定賞下來什麼呢。”
小鵑嗤笑一聲道:“你找她?方才剛搶了靈清的活計,領了尺頭狗顛兒似的給夢芳院送去了。人家如今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打算攀高枝兒去了!”
靈清嘆了一聲道:“也不知她想什麼,姨奶奶待她好,體面的活兒大都讓她去,她還成天嘀嘀咕咕的。要我是主子,見她這副德行,早給趕出去了。”
靈素道:“她心裡不痛快唄,原先她多風光,簡直連姨奶奶的主都能做了,如今誰還拿她說的話當令箭。”
春菱氣得滿臉通紅,用力一掀簾子跺著腳進了屋,屋中頓時靜下來。春菱冷笑著環視屋中之人,眾人皆不理睬她,只埋頭做事,連原先能同她說兩句的雪凝也不吭聲了,只用小銀鑷子剔核桃。
春菱沉著臉回到裡屋,先前她同哪個丫鬟拌嘴,只要一甩手鬧性子,香蘭皆會從中調停,好言相勸,只是後來香蘭便不再管了,只交由書染料理,讓她沒白受了好幾頓教訓。她漸漸明白,香蘭已不是當初那個初進林家戰戰兢兢又心灰意冷的小女孩兒了——她真個兒成了自己頭上的主子,只是自己卻再難彎下這個腰。
香蘭雖說打賞從不虧待她,也常找她拉拉家常,可這一套她瞧著無非都是惺惺作態,倘若真念及舊情,就該知道她心裡圖的是什麼,合該讓她統領大小事務,憑什麼讓小鵑之流爬到她頭上!
直到姜家來了,她方才看到指望。姜曦雲出身名門,甜美可人,厚道老實,對她從來都是甜甜的一汪笑,打賞給的極豐,又愛說笑話逗趣,尤其她身邊的丫鬟,也遠比小鵑、畫扇之輩討喜得多,對她總是一口一個“姐姐”的喊著,她漸漸的同姜家走得近了,還同雪凝和幾個小丫頭子說姜曦雲有多少好處。
孰料書染得知大怒,罰她頂著水盆在廊底下站了一下午,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