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堆出笑,摟住哄道:“哭什麼,這一遭怨我!該打!該打!”說著拿起譚露華的手打自己的臉,方才將譚露華哄得破涕為笑了。
正在這個當兒,只聽門口有人喝道:“好淫婦!偷賊養漢!原來把我兒子的銀子全都貼補這小白臉了!”只聽“咣”一聲,大門被踢開,尹姨娘手裡舉著一根捅爐子的火叉,氣得渾身亂顫,雙目赤紅,衝進屋便朝床上亂捅。
譚、戴二人大驚,譚露華尖叫不迭,擁著被連連躲閃,戴蓉渾身光溜溜翻下床去,抓了衣裳便要跑,又被尹姨娘用火叉打回床上,只聽她口中“賤人、淫婦”恨罵不絕。原來這尹姨娘晚上起夜,想著這兩日林錦軒身上不爽利,心裡唸叨著便往林錦軒屋裡來看,卻見譚露華不在,綵鳳語焉不詳,支支吾吾,三言兩語哄她出來,尹姨娘心中便起了疑,恰探頭往外一瞧,只見皓月當空,直映著雪地上有一行鞋印字。尹姨娘早與譚露華不和,疑她夜半與下人做下齷齪,遂抄起一柄火叉悄悄順著鞋印出去,在窗根聽到他二人說話,更是心頭冒火,不管不顧衝了進來。
戴蓉捱了幾下打,身上火燒火燎,不由怒道:“賊婆娘!惹急老子,將你殺了倒也乾淨!”劈手去躲火叉,尹姨娘自然要和戴蓉拼命,在這一爭一搶之間,只聽“噗”一聲,尹姨娘登時瞠大雙目,渾身僵硬,直愣愣低頭去看,只見那火叉不偏不倚,正正插進尹姨娘胸口。戴蓉登時傻眼,手不自覺往後一抽。把那火叉拔出來,只見那胸前的血“噗”一下四下噴濺,譚露華嚇得捂住臉尖叫起來,尹姨娘趔趄著往後倒退幾步,晃了晃。“咣噹”一聲栽歪在地,腿蹬了蹬便沒了聲息。
屋中一時靜下來,只聞得譚、戴二人急促喘息。譚露華嚇得渾身的血都涼了,胡亂披了衣裳跌跌撞撞下了炕,上前一摸,尹姨娘瞪著眼。早已沒了呼吸。譚露華抖成一團,牙齒“咯咯”直響,兩行淚“唰”一下淌下來,望向戴蓉,哭道:“這。。。。。。這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戴蓉也是心亂如麻。抓起枕巾抹了抹濺在臉上的血,披了衣裳起來,先將大門關緊,走過去踢了踢尹姨娘的屍首,在椅上坐了下來。譚露華忙上前,帶著哭腔問:“怎麼辦?啊?怎麼辦?”
戴蓉把几子上的酒壺舉起來,對著嘴兒將裡頭剩得吃了個乾淨,抹了抹嘴。冷笑道:“怎麼辦?自然裝成無事,你回去接著當你林家二奶奶,我回去做戴家三爺。這老婆娘怎麼死的,你我毫不知情。”
“萬一林家人知道了。。。。。。”
“嘶,你不說我不說,他們怎麼能知道?”
“。。。。。。”
“我說露華,這一遭出了這個事兒,你我日後可不能再見了。我心裡雖惦記你,可是這。。。。。。唉。看來你我緣分也只能至此了。”戴蓉說著去瞧譚露華臉色,卻見她垂著頭。一頭烏髮遮著面,戴蓉柔著聲音道,“你我也是恨不相逢未嫁時,往日裡互訴衷腸倒也省得,可這一遭鬧出人命,再一處私會,被林家查出來,只怕你我都沒好果子吃啊。。。。。。”
一語未了,只見譚露華猛抬起頭,一張秀美俏麗的臉上竟帶著兇狠猙獰之色,朝戴蓉欹身上前,恨聲道:“姓戴的,你想甩了我?沒那麼容易!我這份情挖心掏肝的給了你,可就沒想再這麼白白的收回去!尹姨娘死了,你想拍拍屁股裝沒事人跑了,尋外地躲個兩年再回來,脖子一縮做烏龜,生死由我?呸!想得美!即便我下十八層地獄,也要拉你當陪葬!”
這番話正正戳中戴蓉心事,戴蓉賠笑道:“怎麼會?怎麼會?我待你什麼心,你還不明白?”說著去抓譚露華的手,只覺她手冰涼入骨,顫抖如秋葉一般。
譚露華聽戴蓉這樣一說,心便軟了,臉上淚珠子唰唰滾下來,她朦朦朧朧的瞧著戴蓉俊俏的臉兒,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哽咽道:“我也知道,你不會這般絕情,你是真心待我的。。。。。。”
縱然戴蓉待譚露華有幾分真心,此時也消磨得不剩幾絲了,可少不得又賠小心,試探道:“你的意思是。。。。。。”
譚露華一抹淚兒,眼裡光芒閃動道:“戴郎,你我二人遠走高飛罷!”
戴蓉驚道:“什麼?”
譚露華道:“我手底下還有些珠寶,不如你我二人就此遠走他鄉,自此後生兒育女,長相廝守,豈不妙哉?”又冷笑道:“你若不應,我天明便去報官,說你強姦了我,又殺了尹姨娘,橫豎我得不了善終,還不如你來陪我,到黃泉路上也有人做伴!”
戴蓉只覺譚露華瘋了,可聽了她這話,心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