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臉漲得通紅,又聽香蘭道:“夏舉人。”
夏芸停住腳步。只聽香蘭道:“先前令妹到家中做客,我當著長輩的面曾送她一支花兒,後來銀蝶口口聲聲說是我私下贈予你的,萬萬沒有此事,請夏舉人回去把那花兒燒了罷。”
此言一出,夏芸只覺頭上打了個焦雷,原來自己多日來求夏二嫂說親,花了不少冤枉銀子,竟然是自作多情,心裡也知香蘭對他實是沒有半分情意了,他方才又是賠禮又是作揖,固然因銀蝶有錯,更因喜愛香蘭,便有意偏袒,讓香蘭消氣,如今聽了這話,心中暗道:“我這樣的人才,將來定要當大官成大事業的人,平日裡不知多少大姑娘小媳婦兒愛慕。我不嫌棄你出身低微,名譽瑕疵,與兩個男人有勾當,你憑什麼嫌棄我!”不由又羞又憤,惱羞成怒上來,竟口不擇言,冷冷道:“姑娘只管放心,夏某不才,家裡雖窮,倒也有幾分骨氣,姑娘這般跟林家大爺、宋家大爺有過不才之人,夏某再自甘墮落,也不屑與之為伍!”
PS:
更大的風波馬上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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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遇故
周遭皆靜。緊接著如同炸了營一般,眾人紛紛交頭接耳。香蘭愣了愣,兩眼直直朝夏芸望去,如同兩汪深潭,竟有凜然不可侵犯之勢。兩人目光對上片刻,夏芸到底心虛,微微錯開了目光。
香蘭聲音清亮,緩慢道:“夏舉人,頭上三尺有神明,說話要憑著良心。你一介丈夫,讀了這麼些年聖賢書,莫非也要學腌臢齷齪之徒,平白往我一個姑娘家身上潑髒水不成?”說著向前邁了一步,“今日你既然說了這話,我拼死也要撕擄乾淨,你敢不敢現在就同我去林宅,當面同林大爺問個清楚明白,倘若我非清白,我立刻一頭撞死,可若是你含血噴人,你也拿命來賠!”
夏芸愣了,香蘭已從臺階上走下來,目光凌厲,彷彿出鞘寶劍,口中質問道:“你敢不敢?敢不敢?”
夏芸沒料如鮮花嫩柳一般的女孩兒竟會如此發難,狼狽的往後退了幾步,銀蝶卻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擋在夏芸跟前,狠狠搡了香蘭一把,冷笑道:“喲,好大的口氣,還想去找林大爺,呸!你是哪一尾狐狸精我不知道?先前就在宅裡頭描眉打眼的勾搭爺們兒,挨千刀的淫婦,那膫子*的,一頭放火,一頭放水,浪得跟什麼似的,見天兒想爬大爺的床,要不怎讓大奶奶趕出來呢!如今倒扛著貞節牌坊扮烈女做戲,誰不知道你是個淫貨!”
銀蝶一行罵,一行伸手拉扯香蘭。她早已恨死香蘭,只覺自己如今悲慘皆是香蘭害的,眼見香蘭過得這樣好,愈發覺著刺心,恨不得將眼前這張如玉的臉兒撓花,伸了手便抓。香蘭一把攥了她手腕子。正鬧得沒開交處,只聽人群中有人大聲喝罵道:“賤沒廉恥的潑婦混賬,竟來欺負我女兒,你個花子根兒,老粉嘴,嚼舌頭的淫婦,我操你祖宗!”
話音未落,陳萬全如同一陣風似的從人堆裡奔出來,衝到銀蝶跟前抬手便打,劈頭蓋臉兩巴掌下去。銀蝶臉兒便腫起來,捂著頭口中一陣尖叫。
陳萬全一行扯著銀蝶頭髮一行打,口中罵罵咧咧道:“我女兒清清白白。金尊玉貴,多少人家求娶不來,合該當觀音一樣供著。你才是沒臉爬爺們兒床讓老爺們趕出來的賤婦,為著你,你們全家都給賣了。不老老實實夾尾巴旮旯裡撅著,反倒來我門庭跟前撒野。如今不治你,你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原來陳萬全午間同人出去吃酒,迷迷瞪瞪回家,卻瞧見門口圍了一群人。擠上去一瞧,方知是家裡出了事,正趕上銀蝶撕扯香蘭。又說了許多難聽的話兒。縱然陳萬全窩囊膽怯,卻是個極疼愛女兒的,又吃多了酒,正壯了慫人膽,便一徑兒衝上前。他本就是市井出身。什麼髒的臭的都罵得出,幾巴掌將銀蝶扇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夏芸見鬧得不像。忙上前拉住陳萬全胳膊說:“有話好說,何必動起手了。”
陳萬全不敢打夏芸,口中嚷嚷罵道:“放屁!她抓撓我女兒時你怎不攔著?夏相公,你那聖賢書全都讀狗肚子裡去了!”
薛氏也撲上來,一把揪住夏芸道:“夏相公,當初你落魄,我們家沒少幫襯,後來你飛黃騰達,我們也未到跟前兒湊著打秋風,先前對你的好處你做了白眼狼忘得一乾二淨,如今說出這爛嘴生瘡的話,任憑淫婦編排我女兒,毀她一生,你安的什麼心!”
夏芸滿臉通紅,其實他說了那話,心裡也悔上來,可縱然有愧,卻想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