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更不用說趙月嬋與鸚哥等人如何嫉妒。縱然她一副謙虛模樣,可心裡止不住的得意——哪家的姨娘有她這樣風光?等她再生個哥兒,都敢與正房奶奶一較長短了!
可今日的事卻像一記巴掌拍在她臉上!
昨天林錦樓分明還對她軟語溫言的呀,誇她那首詩做得好,可轉過身便同她身邊兒的丫鬟勾搭在一起!她如此掙命表現,歸根結底是為了讓林錦樓更喜愛她,更看重她,如今,如今卻得到這麼個結果!她這大喜大悲怒極攻心之下,眼前一黑便暈了。如今醒來也覺著萬念俱灰。
吳媽媽是內宅裡成了精的了,見青嵐這番形容哪有不明白的,便對迎霜道:“姨奶奶這幾日太過忙碌,身子有些虛,要靜養靜養,你們先請回罷。”
迎霜便帶了人告辭。香蘭便去送客,汀蘭故意落在後頭,見迎霜走遠了,便轉過身,捏了下香蘭的手,低聲道:“有些小蹄子刺兒你,是嫉妒你呢,別放心上。只是主子那關不好過,若大爺真抬舉你,便趁著他新鮮時候趕緊討個姨娘的名分……鸚哥和畫眉如何你都看見了,還有那個被趕走的春燕,只當個通房丫頭這樣尷尬的熬著,還指不定淪落到什麼境地……好妹妹,我沒有別的心……”
香蘭只覺著心裡頭暖,握住汀蘭的手道:“我明白,你是為了我好。”
汀蘭笑了笑去了。
香蘭轉回到屋裡,只見春菱給青嵐揉胸口順氣,銀蝶打扇,小鵑遞水。她打了盆熱水進屋,給青嵐擰了一把熱毛巾遞過去,銀蝶不陰不陽道:“香蘭姐姐,您如今不比往日了,金貴得很,可不敢勞您大駕。”
香蘭臉色一沉:“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銀蝶撇了香蘭一眼,聲音酸溜溜的:“沒什麼意思,不過是心疼姐姐,怕您累著。”
香蘭冷冷道:“既然沒什麼意思就閉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銀蝶素來欺負香蘭好性兒,卻沒料到她會忽然翻臉,當下也不扇扇子了,抱著胸站了起來,冷笑道:“好哇,大爺還沒抬舉你,倒跟我們擺起姨娘的架子來了?往日裡裝得賢良莊重的,沒想到是個……”“小狐媚子”四個字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香蘭嗤笑了一聲:“是個什麼?我只知道有人昨兒個巴巴的跑到陶然亭裡想勾搭大爺呢,結果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回來的時候臉上臉上頂著個大巴掌印子,一晚上沒臉見人,這會子臉上還腫著,銀蝶,你知道我說的是誰罷?”
銀蝶的臉瞬間氣成了豬肝色,指著香蘭:“你……你……”說不出話。
香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心想:“銀蝶早就對林錦樓有意,這廂不知該妒忌成什麼樣子,定然會到青嵐跟前擺弄是非,我便先將她勾引林錦樓的事抖出去,想抹黑我,我便拉你一道下水,兩人都是一身騷,看你能如何。”
此時春菱不鹹不淡道:“好了,都少說兩句,沒瞧見姨奶奶在床上躺著呢麼?”
香蘭將毛巾往春菱手裡一塞,端著盆出去了,到茶房裡深深吐出一口氣。
趙月嬋第一次出手便是重擊,直接把她逼到了風口浪尖上。好巧不巧的,青嵐又因這件事暈厥了——她肚裡可懷了林家的子嗣,此事可大可小,一個弄不好,青嵐說是因她添了堵,秦氏惱上來,恨她“黑心的狐媚子,背地裡使花樣兒勾引爺們,惹嵐姨娘動了胎氣”,發落她可不是鬧著玩的。
連忙出去,正巧看見吳媽媽站在廊底下問聽差的小么兒們大夫什麼時候到,香蘭幾步走上前,來到吳媽媽跟前便“噗通”跪下,眼裡湧出兩行淚兒,哭道:“媽媽快救我!”
吳媽媽吃了一嚇,連忙扶住香蘭的手臂道:“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把她拽起來說:“有話好好說。”
香蘭一邊抹淚兒,一邊同吳媽媽進了茶房,又跪下來,抱著吳媽媽的腿,哭道:“媽媽,若是姨奶奶有什麼三長兩短,惹老爺太太和大爺發了怒,我便是罪人,還不如拿根繩子吊死乾淨……”
吳媽媽立刻便明白了,一邊去扶香蘭,一邊道:“我省得了……你只管放心,太太那頭有我去說。”
得了吳媽媽這句話,香蘭心裡踏實了一半,從善如流的站了起來,仍淌著淚兒道:“真真兒是個無妄之災,跟媽媽說句掏心挖肺的話,我壓根兒就不想讓主子抬舉,不過想平平安安的服侍一場,日後主子給個恩典,能放出去過個安生日子,誰想鬧了這一出,還在曾老太太的孝裡,又讓姨奶奶暈過去,這傳出去還不知讓人家怎麼編排呢!”淚珠兒跟滾瓜似的掉了下來。
吳媽媽安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