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年紀大了,反倒跟我們生分了,小時候咱們幾個還一起在院子裡盪鞦韆,解九連環呢,宋哥哥就知道到二妹妹這兒來,也不去我那裡坐一坐。”
林東綾聽了這話頓時擰眉,往前跨一步把林東繡擠到身後,一拉宋柯的衣袖:“宋哥哥,你跟我哥哥這樣好,又是我的親表哥,我小時候雖不在京城,不是跟你一起長大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話音未落,拉著宋柯衣袖的手已被林東繡拍了下來,林東繡似笑非笑的嗔道:“三姐姐,宋哥哥是你表哥,可不是親哥,可不好跟你拉拉扯扯的。”
香蘭心裡大嘆:“方才林東繡和林東綾還一起聯合擠兌曹麗環呢,等這位‘宋哥哥’一出現,便馬上針鋒相對起來了。哈哈,都說紅顏禍水,這藍顏也是禍水。”
林東繡見宋柯來了,暗暗後悔自己今天穿得不夠鮮亮,雖說氣派是有了,但跟林東綾一比,遠不如她明豔別緻;林東綾看看林東繡,卻後悔自個兒今天圖方便,沒搽胭脂抹粉兒,一張臉這樣素,一雙濃眉也沒用剃刀好好修一修,跟林東繡站一起便顯得男子氣了。林東綺卻對自己今日穿得如此樸素十分滿意,宋家一直以勤儉持家為家訓,且如今的氣象也不比往常了。她這身打扮正正合適。
宋柯笑著說:“今天我是陪修弘過來的。兄弟姊妹大了,不常見面也是尋常,姐姐妹妹那麼關心我,倒真讓我受寵若驚。”
話音一落,登時鶯鶯燕燕的聲音響成一片。宋柯喝了口茶,說:“今天莊子上送來幾筐早桃,比不得水蜜桃甜,汁水卻也飽滿,給府上送來兩筐,姐姐妹妹們也嚐個鮮。”
林東繡擺手道:“不成不成,二姐姐吃不得桃子,就連碰一碰都要長癬呢。”
林東綺嗔了一眼說:“就你話多。”
林東綾卻笑嘻嘻說:“二姐姐是沒口福,我卻是最最愛吃桃子的,回頭給我屋裡多送幾盤子來。”
眾人又寒暄了一回,宋柯說:“還有事不叨擾了,舍妹在這兒,還勞煩姐妹們多多照顧。”
林東綺馬上說:“宋哥哥說這樣的話就生分了……”
林東綾連忙表白自己:“就是的,就是的,我當檀釵就當自個兒的親姐妹一樣,我還說呢,我這兒有一匣子上好的宮花兒,都送過去給她戴。”
林東繡則上前攬住宋檀釵的肩膀,極為親暱的說:“就是的,我還說讓檀釵姐姐多在府裡留幾日,跟我住一處,我們姐妹也好多說說話。”
香蘭恍然大悟:“原來這宋檀釵是那位‘宋哥哥’的妹妹,怪道方才幾位林家小姐都費心討好呢。不知這位‘宋哥哥’是什麼來路,端得文采精華,風度不凡,瞧著像是人中龍鳳,只是穿戴卻無富貴十足的氣象。”想著眼神落在宋柯的腰間,“就拿他腰上的織金帶來說,掉了瑪瑙,不是找同色瑪瑙的補上,就是尋紅寶石、紅玉之類的名貴石頭重新鑲嵌上頭,他這帶子反而補了個不值錢的紅絳石。衣裳雖乾淨,但也能看出有六七成的舊。想來家裡是富貴過,如今卻有些不如了。”
她正想著,冷不防宋柯的眼神也掃了過來,二人目光相撞,宋柯一愣,繼而眯了眯眼,香蘭則一驚,馬上低了頭。
林錦亭笑著說:“看看,奕飛兄一來就成了香餑餑,我是沒人疼,姐姐妹妹們都不理我。”
林東綾白了他一眼:“你天天在我們跟前晃,想不見都不行,宋哥哥卻難得來一趟,你還能有他金貴?”
眾人都笑了起來,宋柯趁機寒暄了兩句,便拽著林錦亭走了,一眾人跟出去相送。香蘭看了半天熱鬧,一轉頭,曹麗環正站在她身邊,只見臉上潮紅,雙眼冒光,呼吸也有些急促,眼睛緊盯著宋柯和林錦亭的方向。此時卉兒回來,香蘭不動聲色的輕輕喚了一聲道:“環姑娘,如果沒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曹麗環這才回神,跟香蘭說:“你去後頭找踏莎,二姑娘給我一盆花,你正好搬回去。”
香蘭聽了,便轉回到後頭,林東綺送了曹麗環一盆白玉蘭,香氣芬芳沁脾,花瓣晶瑩剔透,堆雪砌玉。
香蘭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氣,抱著花盆暈陶陶的往外走,想起前世因自己的名字裡有個“蘭”字,又愛蘭花高潔馨香,屋裡屋外都擺滿了各色蘭花,什麼墨蘭、蕙蘭、春蘭、劍蘭、寒蘭,梅瓣的、荷瓣的、水仙瓣、蝴蝶瓣,林林總總的門上、樑上、窗戶上、廳裡的桌子條案上,正是萬花圍繞。每到春季玉蘭開放,她便摘上一朵,別在鬢髮邊上,頭髮絲裡都帶著馥郁的芬芳,她還和丫頭們把凋零的蘭花采集起來製成香餅子、香球子薰衣裳,這些都是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