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下巴下面……。”
沈渭默不作聲。
已經三天過去,三天裡別的地方也傳來訊息,凡是太子府中出來的,最少的也是官升兩級。這在將軍們心中多少能遮蓋住袁訓的官升三級,可當兵的不管,他們不服氣,背後的議論不見少,反而更多起來。
一樣是面對刀光劍雨,就是因為上面有人,袁將軍姐丈是郡王,袁將軍是太子門下出來的……這些理由讓別人難以服氣。
沈渭躲的位置不易讓人見到,他用個大糧包擋住,別人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說話的人。只知道一茬一茬地士兵過去,他們經過這裡見是袁訓的帳篷,都要談論上幾句。
眼角一閃,有一個人讓沈渭皺眉。幾個小軍官中夾著一個人,那不是蔣德嗎?
蔣德也好,關安也好,從沒有讓沈渭放過心。
沈渭眯起眼,蔣德是和袁訓一起入的軍中,蔣德自報的家門也有來頭,袁訓一升三級,而蔣德紋絲沒動,還在袁訓手下當個小軍官,他能服氣?
疑心大作的沈渭把和蔣德同行的人名字記下,覺得聽得差不多,悄悄地離開這裡。
袁訓現在陳留郡王大帳中,陳留郡王皺著眉頭,一向凌厲的眼眸也有著無奈,讓他的凌厲減去幾分,卻生出煩惱神色:“不是我不派你出去,事實上梁山小王爺接下來要打屏障山下的紮營地,他指名要你去,是我回了。”
“讓我出去打幾仗,謠言就能平息下去。”袁訓抿抿嘴唇。他小時候以為春寒如刀,長大在京裡以為世事如刀,現在才發現這些不平的眼光才更是刀。
是真正的,隨時能逼到心頭的鋼刀。
當兵的每一眼,都看得袁訓如讓扎一下。袁訓淡淡:“他們覺得我不配升這麼大的官,那就讓他們覺得配也就完了。”
“哪有這麼簡單!”陳留郡王眸中回憶起往事,神色更冷漠沉沉:“我現在把你派出去,就有人敢背後放你冷箭。”
他陰沉的語氣總讓他們更不快,袁訓故意取笑:“姐丈,別對我說你讓別人射過?你可是少年的名將,嫉妒你的人,只會比嫉妒我的多。”
“嗯。”陳留郡王淡淡,眸子還是盯著書案上那一點不動,彷彿那一點是曾暗箭傷過他的人,陳留郡王要盯死他才行。
袁訓噎了一下,見不管怎麼說話也逃不過鬱結,他不耐煩地大步站起,在帳篷裡來往走著,晃的身上盔甲不住的響,手把佩劍緊緊捏住,大聲道:“那我一輩子躲你後面不成!”
腳跟用力一碰地,袁訓讓激怒了:“姐丈我請戰,我要出戰!”
陳留郡王也火了,把桌子一拍,大罵道:“我為你這事聽的話還少嗎!你少在我面前使性子!”袁訓比他嗓門還高,嚷嚷道:“那你把我現在就攆出營好了!我升官是我軍功換來的,又不是太子殿下直接砸我腦袋上的。再說就是直接對著我砸,有要說不字的,往我眼前來,背後嘀咕個屁!”
“滾滾滾滾!”陳留郡王煩了,把手擺得跟揮蒼蠅似的:“出去出去,再呆我揍你!”袁訓來了精神:“來啊,打一架我就痛快了。”
“你痛快我還憋著呢!不同你打,走走,今天別再到我面前晃!”陳留郡王又在書案上一趴,眼睛又瞅著一處不動了,語氣中也有著疲憊:“我已經夠煩的,怎麼你小子升的這麼快,你再這麼升,不用幾年可以踩著我過日子。”
袁訓見不再理自己,就氣呼撥出去,迎面遇到幾個軍官,袁訓沒好氣把臉對旁邊一歪,理也不理走了。幾個軍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個人低聲譏諷:“看到沒有,前幾天還見誰都客氣,這官大了,人就這副模樣出來。”
有一個老成的勸道:“讓全營上下眼睛盯著,他心裡也不痛快。”
“郡王親小舅子,比龍氏兄弟待遇強多了,他有什麼不痛快的。”
袁訓沒聽到後面的話,他氣沖沖徑直回帳篷,不解衣甲就睡下來。周何花彭沒有勸他,在外面守著。沈渭走進來,他和袁訓住一個帳篷,往另外一個行軍床上一躺,雙手枕在腦後,把剛才聽到的話一一告訴袁訓,還有蔣德也說出來:“我多了心,心想他眼紅你,那關安呢?我又溜去找了找關安,見果然,關安也和幾個人在角落裡說話。小袁我們要小心他們,一個一個鬼鬼祟祟的。”
“我現在看誰都像鬼鬼祟祟。”袁訓悶悶不樂。沈渭看過來,就是一笑:“你犯愁可不多見,行了,別愁了,我還有瓶酒,我去伙伕那裡弄點菜來,橫豎今天不出營,我們喝完就睡,明兒一早起來啥事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