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奶奶逗得太樂和,”
寶珠抿唇笑容加深,衛氏沒說話,梅英是成過親的,因為沒有孩子,就又不懂:“紅花又去淘氣,人家當差你攪和。”
“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紅花大為得意,挪步子往條几上去,那裡有一個白瓷的大花插,是寶珠用來插每天時新花草的。把柳條子理了理,紅花邊往花插裡放,邊低聲嘀咕:“原來這成親的人,也有不知道的。”
梅英耳朵尖,偏一個字不落的聽見。見紅花這樣奚落她,梅英把袖子一挽,笑罵道:“你說的這是什麼,等我揪你過來,當著奶奶問你才好。”
不等她過去,紅花早跑出去。梅英不依,在廊下按住紅花,問她道:“給我說明白了,為什麼不能逗奶奶笑,我就不服氣上來,你倒有我不知道的事。”
紅花見新換上的水紅綾衫揉得不成樣子,嘟著嘴告訴梅英:“奶奶最近一個月裡,凡是笑得狠些,就要溺了衣裳,我想到這一點上,才去交待戲班子,你這媳婦子,怎麼倒不懂?”
梅英恍然大悟:“原來!”她微紅了臉:“我進咱們家以後,就沒有侍候過有身子的人,我把這事兒拋開不記得。”
“你認輸一回,真是難得。”紅花扮個鬼臉兒,見正房裡蘭香往這裡來,就和梅英上去問她:“是早飯鐘點兒到了,”
蘭香啐她們:“早飯鐘點可不是到了,你們不侍候,王妃都看到你們在這裡打鬧,讓我來問問,是奶奶還沒有起來呢,不應該吵她好睡;是奶奶起來了呢,倒不侍候?”她把個小臉兒往緊裡一繃,看上去還有幾分能唬人。
梅英認真的當成真話,陪笑道:“好妹妹,讓你說得我這臉上發燒,我這就進去請奶奶,可不能讓郡王妃再等著,”
她才要走,紅花和蘭香都拍手笑起來:“好個嫂嫂,原來也不經嚇。”梅英愕然又回過身子,見紅花忍俊不禁:“你當蘭香是個正經教訓的人,可就錯了。”
蘭香手扶欄杆,更笑得要彎下腰:“孔家嫂嫂,你倒糊塗了不成?舅奶奶現在有了,是比天還要大的人,郡王妃從來不肯催她早起晚睡的,說幾時困了就幾時眠,要起來時,自然就起來,怎麼會讓我出來說這些,”
和紅花一起嚷:“竟然這般好騙,以後騙她衣裳首飾到手,大門外面換瓜子兒吃。”
梅英就知道讓這兩個淘氣的給忽悠,見她們笑出兩朵春花出來,不好為這事發作,就板起臉另尋一件事情來拌嘴:“兩個不會說話的小毛猴子,見到我男人就孔大爺,到我這裡就嫂嫂,那我應該叫他什麼?”
“誰讓你年青呢。”紅花和蘭香異口同聲說過,還很有理的白了梅英一眼。梅英氣結:“好好,我進去侍候,不管你們兩個,等下又惱了,噘著個嘴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我可不再勸了。”她徑直進房,衛氏和寶珠把她們的對話早聽在耳朵裡,都對著梅英笑:“對嘴輸了的。”梅英自然不和紅花蘭香一般見識,才展顏要笑,外面又嘰嘰噥噥飄進來話,是蘭香道:“嫂嫂莫不是糊塗了,她家男人她叫什麼,她倒不知道?”
“見到她男人她就犯糊塗,提起來就更糊塗了。”這話是紅花接的。
寶珠哈地一聲笑出來,而梅英氣得笑出來,返身又往房門外去:“我把你們的小嘴撕……”蘭香見勢頭不對,一扭身子跑了。紅花讓梅英揪進來罵了幾句,陪了個不是,梅英才放過她。
看著她們鬧了一回,寶珠知道是逗她喜歡,怕她無事又想袁訓。可對著窗外桃紅柳綠,寶珠又難免凝眸,孩子一天天漸大,怎麼能離得開想他呢?
不過又慶幸,現在天暖和,表兇不會再在雪裡眠,寶珠寬慰不少。
……
半上午的時候,園子里人多出來。各處小亭子上都有人坐著,就有侍候的人倒上茶水。臨水的亭子上面,坐著幾個衣著樸素的婦人。
這是陳留郡王在城外的親戚。
“郡王妃平時也是個節儉的人,這來了弟媳,就鋪排起來。”一箇中年婦人瞅著亭下一盆桃花,這是一個古色古香的花盆裡擺著的,不是外面買的,就是從自家花房裡搬出來的,比外面地上經過春寒的桃花開得又大又好。
在她對面是個年少的婦人,也嘆道:“老王妃竟然不管?”
“是親戚,管什麼。”
年少的婦人又嘆:“這樣好的姐姐,竟然不在我們家?”說得亭子上人都笑起來,一個一個拿她打趣:“你愁的是什麼?你嫁到我們族裡來,現放著有郡王,家裡子弟裡前程都有,就有兩個姐姐,也早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