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僕都明白,就是袁訓在家見到,也對寶珠說過:“讓紅花不要欺負萬大同吧。”但紅花還是欺負得不亦樂乎。
車在泥房外停下,萬大同已上前去報家門:“我們是袁家,我們娘子從省外來,初來乍到的,請各位掌櫃的多多照應。”那中年婦人含笑,倒沒有多想。
袁家小鎮在大同附近有名氣,但別處姓袁的也很多。
這塊地又離大同有距離,中等大小,也得有個地面才攤得開,袁夫人母子又久在京中,並不算聞名很遠。如果萬大同報袁訓官諱或輔國公府,這婦人也就知道。這樣報,婦人聽到省外來的,先暗暗放心,她並不願意賣給本地人。
先回話道:“我孃家姓辛,在家叫我五娘,嫁的丈夫又排行第五,人都叫我五娘子。”嗓音悅耳,與她面容相襯,與她的打扮實在有違。
寶珠下車與她寒暄,對她言行舉止因沒有見過,好奇心重。而辛五娘見到的人都是草莽一流,見寶珠和紅花人物標緻,服飾精美,官話標準,非本地人物可比,也生出豔羨接納之意<;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沒有請寶珠進房中,就在外面擺下大桌子,半舊帶破損卻抹得乾淨的扶手椅。寶珠坐下,紅花等人全是侍立。辛五孃的人不客氣,早在她身後坐下。
五娘微微一笑,目光在萬大同紅花身上轉過,對寶珠滿面笑容:“娘子家裡的規矩,倒像官府人家。”寶珠也不隱瞞,也不盡吐,道:“夫家確是新調來山西任職,我才隨夫到此安家。幸有祖產可以居住,並不愁飢寒,但家業交到我手,不敢不發揚光大。”
她說丈夫在山西任職,本沒有錯,但辛五娘等人就更想不到袁家上面去,也更想不到本地人。
辛五娘再做最後一次試探:“娘子說家有祖產在此,敢問也是做過官的人留下來的?”她不得不小心,怕把這塊地賣給居心叵測的人。
寶珠笑盈盈:“那是自然。”母親的嫁妝全由國公府中來,前國公,官可不小。
她深閨中保養出來的好膚色,在日頭下面白裡透紅,非外面女子可以相比。出來談生意,不是進宮朝見,不肯多有首飾,但一枝龍眼大小的珍珠簪子,是成親那天中宮賞賜,宮裡出來的,京中都少見對手,辛五孃家偶爾也搶劫越貨,也是沒有見過這麼好的東西。
五娘放下心,對身後的人使個眼色,見他們也暗暗點頭,對這娘子來歷不再懷疑。有一個人有眼色,湊到五娘耳朵邊上:“她的首飾,不是大富幾代的人家不會有。”
“只要與岳家沒有關係就行。”五娘低聲回答。望向寶珠時,客氣比剛才還要多。脆生生的笑幾聲:“那麼娘子,我們就來談談價錢吧。”
手傲然地四面草地一展:“我請娘子外面坐地,就是您可以看得清楚。這一片地上,有地下水,不下雨也不擔心。在這裡放養的牛羊馬,沒有不肥膘的。地上有草藥,有最好的口蘑。野蔥野蒜羊吃了,羊肉都沒有羶氣。”
她滔滔不絕的介紹著,話中帶出來感情。“這地是我嫁過來一手置辦,處處是我的心血,娘子有什麼要問,我最清楚。”寶珠就陪笑疑問:“我看過了,是好的。但是府上怎麼肯出賣呢?”
萬大同對寶珠隱約說過,有些沒明說,怕嚇到寶珠,也怕嚇到紅花。反正寶珠出門,至少帶兩個男人。以前是順伯和孔青,現在換成萬大同,萬大同和寶珠都能安心。
今天見到這草地的確不錯,寶珠一見滿意。這滿意的東西主人出售,原因是要問明的。辛五娘擔心寶珠有詐,寶珠也擔心她有詐,雖然不怕,問問必要。
還沒有回答,辛五娘面有戚色。寶珠屏氣凝神,心想這是打算訴苦提價格嗎?就見五娘面色一轉,又恢復鎮定。從容地道:“家裡缺錢用,沒辦法的事。”
寶珠聽她不是借說苦情提價格,鬆口氣。對萬大同使個眼色,笑道:“萬掌櫃的,這行當你懂,你來和五娘子談談。”辛五娘卻認得萬大同,只不知道他是國公府的人就是。
萬大同的底細,輔國公府的人,也不肯輕易透出。
辛五娘和萬大同半開玩笑:“這一筆經濟,萬掌櫃的不少賺吧?”萬大同不僅做生意,也為大宗買賣做中人。萬大同對她笑笑:“五娘子見笑,這一次不是中人,這是我正經的主人。”
辛五娘詫異過,和身後的人都喜動顏色。萬大同知道他們的心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