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自己吃喝起來。
匆忙對文章侯回首,袁訓還是自若的,笑笑:“我們去去就來。”文章侯本就不是太精細的人,反而鬆口氣,回座自語取笑三老爺:“嗐,人家這是辦起公事來了,把我回避了,這三弟,當差太認真,可見他有好進項,才這般拼命。”
“袁訓!將軍,我有話要回你!”三老爺拖住袁訓就往外去。這是袁家,往哪裡去,三老爺也不知道。但袁訓猜出他的意思,是要單獨說話。
冰肌似針。
像冰雪中凍過才拿出來的。
他這一動,全身的敏銳都似調動。一把握住袁訓手,袁訓略一沉吟,就沒有甩開。只覺得手腕上那手冰涼刺骨,有扎人之感。
袁訓疑心:“三叔,你怎麼了?”眉頭才簇起,文章侯也覺得三老爺失態,正要提醒他時,就見三老爺動了。
三老爺嗓子眼裡咕嘟一聲,也不知道回的是什麼,但他此時表情受到驚嚇,卻能看出。
“啊?”
文章侯也起身笑:“三弟,你好有顏面啊。”
一壺酒喝完,才見到三老爺過來。他走到廳上,袁訓早起身招呼他:“三叔,天冷,枯坐無趣,我們就先喝著等你。還有一桌好席面,這就讓人送出來。”
當下兩個人用酒,三老爺這一時不到,文章侯是他哥哥都不著急。抓住這單獨和袁訓相處的機會,文章侯徐徐問柳家的事情,緩緩表明大家是親戚,沒有不相幫的道理。
袁訓說著客氣,見天色擦黑,北風冷浸浸刮的寒冷,往裡面讓寶珠先送酒菜:“我和侯爺吃著等三老爺,去去寒氣。再備桌好菜,等三老爺到,就換上來。”
文章侯道:“我怎不叫上他的?我去叫了,三弟妹說他早就出門,說往你家裡來,他要親手去辦幾樣東西。”
“您來時沒約上他?”袁訓想你們家就是分開,聞說也還是住的隔壁不是。
袁訓說些寶珠路上得三老爺照顧的話,和文章侯去客廳上用茶。往廳外看著,文章侯奇怪:“三弟收到你的貼子,也是喜歡,他倒還沒有過來?”
不過盞茶時分,文章侯先過來。見面就笑:“老賢侄,聽說你請我,為我家三弟餞行,這不,我早早的來了。”
袁訓聽過無話,在寶珠對面坐下來,說見加壽的話給寶珠聽。
“大姐才讓人送信,說家裡有客,等過完這個年,她再和我好好聚聚,她和文章侯夫人都不來,只有文章侯和韓三老爺過來。”寶珠在擺開小孩子衣裳。
不及晚上,袁訓回來,進門就問:“韓家親戚們到了?”
寶珠回來的訊息傳開,總有女眷上門,寶珠要主中饋,無法天天去看加壽。好在當父親的天天都去,加壽倒是不鬧。
古代過年歇業的多,大街上除去無端多出來年畫對聯花炮攤子,大多鋪子都關門。但賣小吃潮水般多,袁訓不用多跑路,回去的路上就買下一包子吃的,興沖沖往宮裡送。
真是生男生女,袁訓寶珠都喜歡。
由加壽姑娘在宮中的得意,沈大人也是打聽過的——又有沈渭又八百里快馬來封信,沈大人皺眉頭看完,總得放穩當信,別讓御史們盯上加急快馬打火漆印,又是這種催定親的信——沈家現在很滿意這親事,挑明要定。
沈大人夫妻初三齊齊登門,直截了當的說明這一胎若是生女,沈家不待滿月就要下定。沈大人也不是一般的小官員,身居要職,都有過人的敏銳。
雖不知道寶珠就要生的是男還是女,小袁將軍也喜歡得想到就要咧嘴。他有足夠的自信,寶珠能生加壽,就能生兒子。而且加壽寶貝那麼可愛,對著父親“哇哇哇哇”,多有格調。再來個女兒袁訓也歡喜,而且可以償了沈家的親事債。
而中宮呢,是想給侄子驚喜,和袁夫人說好,也不告訴他。
袁訓走出教坊司,想今天是初六,離寶珠生產還有兩個月,他就心情雀躍。小袁將軍還不知道寶珠懷的是男胎,小賀醫生怕偶然失手,有這種事情,他就不肯說。這也是民間醫生怕擔責任,對自我的保護。
……
古人是髮髻,但腦袋左邊右邊前邊後邊還是可以揉。
一揉腦袋,不管了。
“真心,你真心,”教坊司官員咧著嘴笑。等袁訓走開,他縮腦袋站在北風底下犯嘀咕:“這是怎麼了,”看天上:“今天就沒出太陽不是?看不清楚西邊上不上得來。袁大將軍親自跑來指點我,他倒有這麼好?”
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