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部分(1 / 4)

小說:侯門紀事 作者:那年夏天

因為太妃的喜愛,福王可能是遺傳,也很喜愛。因為喜愛,他一見就痛徹心骨,這一簾明月,像是他的舊日子,是太妃還在時,他和王妃和和美美,初成親的那段日子。

以至於他神魂顛倒,陶先生在外面落水聲也沒把他打醒。

可見舊物,足的是能動人心。

“你是誰!”福王嘶啞嗓子問。

船艙內,無人。

空有月色和招月來。

兩個紅漆案几,上面擺的是什麼呢?一個雪白如玉的盤子,但不是玉,是上好白瓷,潤潤如玉。

盤上紅瑪瑙似的一盤果子,帶著水珠,晶瑩剔透的水珠都讓映紅。

無筷,再就同樣玉般的一個杯子。

月光,玉瓷,悄悄,無聲。

主人不在這裡,只有另一道雪白簾櫳垂在地上,隱約可見裡面人不少,屏氣又凝神,半點兒動靜都沒有。

悅耳的嗓音,徐徐而起。帶著三分甜美,又含三分清冽。甜美又清冽,有一物可以比擬,是那最好的山泉水,甜透人心,又清可冰齒。

“既來,坐吧。”

又有三分的傲視,把甜美壓到點滴全無。就像品了上好的葡萄酒,果子香甜味道過去,醇厚的後勁佔據上風。

主人就這麼傲氣的開了口,看福王好似無人:“你來了是不是,那你就坐。”是你自己找上來的不是嗎?

福王居然乖乖的去坐了。

從招月來絲錦現在面前,福王就像提線木偶讓牽動,不能自拔處多矣。他不能抗拒這裡幾近空無一物,卻處處顯赫無敵。幾十年離開王府,飄泊而行,他不敢說做夢沒有回去過。又有那小几和椅子是沉香木製成,是他最愛的。

玉般的瓷盤是官窯裡最好的一種,是他最愛的。

這不是寶珠早知道是他,是寶珠在表明貴人身份,誤導對方把自己猜成京中貴人。還有福王殿下幼年過得實在不壞,用的全是上好東西。

就是寶珠不讓他坐,他也早早地打量這裡不多的幾樣東西,越看,越纏綿。那是對幼年舊日子的纏綿,而骨子裡終身不能丟開。

簾從外面拂動,冉冉走進一個人。她長的什麼模樣,看不到。全身上下臉和手腳全讓絲錦包住,勉強可看到眼睛靈活勝過明月,她手捧一把同樣材質的自斟壺。

內簾中嗓音又起:“請客人自斟,我的丫頭不侍候別人。”原來這走進來的,步子輕盈,身姿尊貴的人兒,不過只是個丫頭。

紅花把壺放到福王几上,後退而出。回到隔壁,萬大同放下心,把手緩緩的放下來。與紅花輕輕經過一道門,回到內簾後面,寶珠的身後。

兩隻雪白的手,正從簾外拖進另一個小几,在簾後安置,寶珠就座。福王在外面見到,只見一襲寬衣大袍,看不分明。

提壺倒出來,淡淡甜香撲鼻,不是酒也不是茶。

寶珠含笑:“酒亂人性,茶動人情,這兩者皆是俗物,我素來不用!請,這是山西最好的泉水,取出深山地底,算好時辰,流出地表的那一段,奔騰活躍,這天氣又有繁花落下,薰染得自然芬芳,比一切的香好,比一切的酒好。”

簾櫳,擋住她的面容,把話語透出。

福王呷上一口茶,心想這個才是袁二。那個擺英雄宴,還帶著美貌丫頭侍候的人。那個走江湖,還要帕子擋住姣好面容的人。

輕易哪肯見人?

這船艙看似再沒有別的東西,讓福王失去很多警惕,他就沒注意到板壁縫間看似自然木紋,其實卻是紗矇住,外面能看到裡面的動靜。

自然,他就發現,寶珠也會振振有詞地說這為過濾江風。

餘伯南和趙大人在他們頭頂上往下看,怕驚動福王,都一動不敢動。趙大人悄悄道:“你看,這個才是二爺,您扮的我雖然沒看到,也知道庸俗脂粉,聞一口都難活。”

餘伯南忍俊不禁。

他和寶珠算是同樣的環境里長大,但寶珠進京後,往來就人物不凡,這托賴老祖母之力。成過親後,更是隻和公主做朋友。雖然瑞慶殿下實在頑劣,不像是寶珠的好榜樣。

寶珠早就變了,像兩個香爐,一個佛前點香,供出無數寶相滋味。一個榮華中薰陶,早就不是舊時人。

餘伯南是扮不相似的。

梨花冰潔,與優曇也不相同。

有風吹來,這裡無香也香起來。泉水清香,在幽靜中香得更遠。水,本來就自有一段香。這隻限無汙染自然水。

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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