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歡歡喜喜:“關爺,您可以不用再躲避了。”
別的當值小子們在這裡,一擁而上笑話關安:“讓女人看這是大好事情,我們倒想,偏就沒有。要是肯把我光著看上一回,我也滿大街張揚去。”
關安吼道:“我不是柳五那無賴!”
又和小子們嘀咕:“咱們家沒有人去順天府打招呼不是?為什麼不審了呢?柳家老五巴不得越揭越大,揭得他們回家鄉都沒法子做人。這路大人是怎麼回事?侯爺肯定沒去說。要是說了我知道。”
……
七月的夜晚,一波一波的涼風襲來。中元鬼節就在本月,失意的梅老爺坐在燭下,更覺得蕭瑟難禁,無常抓了魂似的煩惱。
屋裡,不時傳來哭泣聲。
這個時候的門外,敲門聲響起。梅老爺一驚,梅夫人從屋裡出來惶然一張面龐,也是一驚。哭泣聲止住。
家人見到主人見神見鬼的形容,搖頭嘆氣去開門。見和自己家裡倒黴成串的呂老爺到來,後面跟著青衣整潔的一個人。
呂老爺惴惴不安,也是魂不守舍模樣,月下似個無魂鬼。太背運,低低語聲,氣都快上不來:“有要事見你家老爺。”
家人請他自己進去,在後面慢慢關上大門。
“你?”梅老爺對著第二個人又怒又氣,這一個隨同呂老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衙門口幾回勸自己息事寧人的張書辦。
張書辦雙手一拱:“大人,可還記得我麼?”呂老爺怕梅老爺想不起來,多話道:“順天府的張大人,”
梅老爺把袖子重重一拂,森森冷意:“我們幾回去告狀,張大人幾回從中阻攔。聽話音您是不願意我們多得罪人。但細想想,您是不敢審袁柳二家吧!”
加重語氣,怒不可遏:“就只欺負我們!”
張書辦笑了:“果然,路大人說你們不識好人心,要我私下登門一回,果然,呂老爺還肯聽我解釋,你梅老爺還性傲如此。”
呂老爺唉聲勸道:“老梅,張大人說他有話來解釋,你我都背運到這個份上,聽聽又有什麼。”
梅老爺心酸上來:“好吧。”往外面看,有讓家人上茶的意思。張書辦攔下來:“我不打擾太久,就幾句話,弄明白就走。”
梅老爺也實在沒有招待的心情,就依他。
張書辦好生的不客氣,開口就見血:“大人,你們好糊塗!”梅老爺對呂老爺使眼色,他這是嫌我們倒黴不足,上門跑來羞辱?
張書辦下面的話,把梅老爺心思拉回。
“料來,你們以為今天路大人不接狀子,又是什麼人打了招呼?我如實說吧。柳家不屑於打招呼,袁家根本不用打招呼。”
袁、柳……刺得梅呂麵皮抽搐,一個是濃濃的憤怨,一個是深深的悲痛。
“小的不才,在這衙門口兒當小吏已有十年,沒能耐咱升不上去,但見的人多,二位心思一猜就明。”
張書辦說話好似剝皮,又狠又準,也真的不拖泥帶水,沒有多的羅嗦。
“二位大人起意貪婪,以為家有好絕色,往京裡一來,大把的王公孫子追逐。”
扎著真病的梅呂二人露出痛苦之色。
“二位也不想想,太子是獨一人,京裡的姑娘還沒進去呢,他柳家的姑娘還沒進去呢,輪得到你們!”
梅老爺嗓子眼裡格格作響:“這這這……”
張書辦凝視他:“對!這就是柳家和你們做對的原因。一塊好寶貝,看著他守著他的人還沒有看夠,外來的你們憑什麼!再來說袁家,原因不說自明。袁侯爺是京中有名美男子,雖有太后,但戰功真實,文才真實,並不真的倚仗太后!這樣的人能少了女子追逐?他一心一意從不變心不說,我們順天府管京裡地面,我們知道袁侯花街柳巷都去得少。就是去,一定有應酬。他肯眼睜睜看著長女添堵?”
梅老爺嗓子眼裡格格格。
“換成我是他,我也收拾你們。而你們二位,還有最糊塗的一條。就是太子殿下他願意嗎!他都沒說願意,你們憑什麼和袁柳爭鬥。異想天開,可笑之極不說。縱女色誘,偏又尋錯人!”
梅呂面上火辣辣的疼,難受的面前這個人說話算難聽都沒有想到。
張書辦面色再沉:“你們真心為女兒好!尋錯人的那天,不應該在尚家大吵大嚷。求尚家不要出聲,和袁柳私了。不肯私,捏著鼻子自家嚥了。二位是任上報卓異的官員,京官也不要想了,換個地方重新做人。姑娘一出嫁,你們還有什麼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