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寫得頭也不抬,完全沒看到父親上來,加福眼角瞄到,但正當大元帥,所以加福繼續屏氣凝神,按梁山老王教的,泰山崩於前也不看一眼。
蕭戰倒是想拍下岳父的馬屁,袁訓又沒功夫理他。幾乎跟著侯爺上來的關安道:“鎮南王爺請您下去有話要說。”這句話讓香姐兒抬起面龐,對父親嘻嘻一笑,再去寫她的字。袁訓沒有辦法:“好吧,我在這裡看著像是打擾,我還是下去吧。”
“岳父慢走,哈哈,您走慢點兒。”蕭戰樂了。袁訓狠瞪他一眼,喃喃道:“你盼著我走呢。”到樓下,鎮南王和太子迎上來,鎮南王面色嚴峻:“有百姓們跟他們有勾結,一連幾條街都是,他們一混入民居,就再也找不出來。”
袁訓對樓上看一眼:“會不會是加福指錯了路?”
鎮南王錯愕一下,這會兒情況緊急也失笑,拍拍袁訓肩頭:“正事要緊,你就別鬧彆扭了。加福沒有指錯,她指的路有兩條是我的人看著進去,錯開兩步去找,民居里只推不知道,也搜查了全無蹤影。”
王爺是為了京城安全,寧肯錯抓一百,不肯放過一個。太子是聯想到福王造反,當時京城裡就有內應,一起擰緊眉頭。
袁訓皺眉:“那現在怎麼辦?”
鎮南王拿手一指:“侯爺你看現在還是在內城裡,我已經知會內城的人緊守城門,然後貼著城以皇宮為中心,往裡一圈圈搜尋。柳至陪夫人去了,但我怕人手不足夠,侯爺,你也得去。”
星月下,他壓低嗓音的面容甚至是緊張的:“剛剛我和太子調看過大天教的卷宗,姓林的手裡有女眷們**,也會有官員的。”手一指東邊:“這邊官宅比較多,要是有一兩家肯收留他們的,咱們就不好辦。”
侯爺急步就走,吼道:“關安,二爺現在哪裡?”
“到了御史臺街,”關安跟上去。
……
“撲通”,沉悶的聲音把房裡的魏行驚得一寒噤,側耳聽聽下人房裡沒動靜,院子裡倒有什麼細碎的過來。
書架上抽出一把短刀,躡手躡腳往房門去時,聽到一個低聲:“無天老母顯神通。”
魏行魂飛魄散,他是剛才讓外面的動靜吵醒,聯想到這句話和外面的鬧騰,還用想是怎麼回事嗎?門閂一把拉開,門從外面讓推開,月下,林允文滿身是血,肩頭頂著一個人進來。
“你怎麼來了,後面跟的有沒有人?”魏行慌手慌腳,臉盆架上有昨夜洗手的水不曾倒,拿起自己淨面的巾帛蹲下來就擦地,不抬頭擦到臺階下面也沒有乾淨,魏行面如土色,索性不擦了,回房巾帛往臉盆裡一扔,砸得水花四濺,一咬牙逼到林允文面前,低吼道:“你不能連累我!”
回手一指:“趕緊離開!”
林允文憤怒地爭辯:“他受了傷,他需要藥,藥!”懷裡取個什麼一碰,火光出來,他取的是火石。
“噗!”
魏行把火吹滅,同時借這一閃而逝的光也看到林允文的同伴是把焦黃鬍子。
他怒的全身都是哆嗦的,是怎麼想的他也不能明白,“啪”,下死命給了林允文一巴掌:“你怎麼能把個奸細弄到我這裡來!我家眷不在,但有兩個家人在。席丞相才對我賞識,那是我累死累活在河工上在春耕上換來的,你休想連累我。滾,滾的越遠越好!”
衣領一緊,讓林允文揪住,林允文詛咒似的猙獰罵他:“我們出去全會死!我死了你也別想好!你和王恩的事情我全知道!”
“那你怎麼不知道他帶的女人是定邊郡王的!你要是知道,還會逼死王恩嗎!”魏行狠狠的回罵。
林允文洩氣似的有片刻寧靜,鬆開手後退幾步。舍布流血過多,半暈半沉中強撐著扶一把,林允文站住頹廢已極:“你得幫幫我,我知道你們的底細,我死,大家全玩完。”
魏行冷靜下來,從書架上抽出幾個瓷瓶給林允文:“我這兩年公差出的多,路上碰傷難免,恰好有止血的藥。你拿上,我庇護不了你。與其強行護你們大家一起倒臺,不如你離開這裡,再去找一個能庇護你們的地方。該去哪裡,你一定想得出!”
走到房門外面,見追捕並沒有撲天蓋地這就壓到門外,知道還有時間,點亮一根燭頭,用微弱的光照著林允文上藥,見到傷的是另外一個人,林允文衣上是沾的血。
悄悄挪動腳步,好似取東西似的,魏行走到舍布身後,這是個心思縝密的人,還看了一看地上的陰影不會有自己,舉手,對林允文做了一個手勢。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