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梁頓首於地,又哭了:“回大人,本城沒有監獄,沒有獄卒缺。但有人犯,送到鄰縣去審收押。卑職我實實的沒有想到有人把橋斷了。”
“你這裡年年發水嗎?”齊王壓壓火氣。
“回大人,離長江近,發水是常有的事情。”
齊王陡然又怒了:“是以,別人比你能!斷了橋好發財。而你呢,怎麼不看好那橋!你可知道省裡雖受災,也有準備東西。但過不來。現正不知在哪個地方上繞路呢!這雨又不停,說不好那路能不能走!”
“這是卑職的錯。”莫大梁只能叩頭:“那晚說鄉下水漲上來,卑職當夜出城檢視,第二天一早回來,橋就讓人弄斷!這是卑職沒有防範的錯。”
“差人不足,所以你也不能彈壓糧價上漲。糧價黑心,才有這亂出來!”齊王嘆息著,好似為混亂的人說著話。卻在他面龐從莫大梁身上移到城內混亂人上面時,面沉如水。
“我可以體諒你們的糊塗,怪罪在本縣的失職!但主犯不能放寬,如果城裡有殺人的事情,殺人的不能放寬!”
黝黑的眸子更深邃了些,是殿下的火氣不時的讓引動。他再能從別人的心思想,把命官逼到狂奔逃命,這火也不是體諒就能下去。
沉聲道:“交出主犯來!”
再一擺手:“去幾個人進城,看看死人沒有,看看劫財沒有,看看……”
“撲通!”有人經不住他的話,腿軟摔倒在地。
“吧嗒吧嗒”,有人調頭就跑。
天豹飛身上前,把他揪了回來。那個人大叫著:“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大家夥兒別聽他們的,他們會把我們全殺了的……”天豹一刀又宰了他。
寒侵的眉睫下面,出來冰冷的嗓音:“煽動者就是主犯,煽動者死!”
有幾個人悄悄退後,再點一點自己的人數還些,躲在人堆裡大叫:“大家夥兒等死嗎?……”
一乘快馬駛來,遠遠的大叫:“來幫忙,我們回來了,有糧了!”
準備亂的人哄的一下亂成這模樣:“有糧了!”只驚喜去了。
回來的這個是跟萬大同走的一個,袁訓等人認出來一擁而出。小子在馬上喘氣:“得去幫忙,孃的,萬掌櫃的剛談好生意,車裝到一半,受災的訊息傳過去,米錢掌櫃就要漲價。萬掌櫃的做好做歹拘住他,哄他我們是運往遠路這才成行。往這路上拐時,哄著押車的夥計說必經之路。但到了前面,夥計識破,不漲銀子一步也不肯走。孃的!”
鍾南小跑著就去牽馬,別的人卻看袁訓。剛才盡顯威嚴的齊王也退後,知道袁訓指揮起來才更得力。
孩子們湊熱鬧心思也好,當差心思也好,從來不慢,以元皓為首,一起擠到袁訓腳下。但沒有打擾,眼巴巴仰起面龐。
袁訓面上只有沉著:“來了多少夥計?”
“共兩百車糧食,每車兩個夥計。一共四百人。”
袁訓還沒有怎麼樣呢,莫大梁興奮莫明,把上司卑職忘記,一跳到袁訓身前,鼻翼忽閃著:“哪裡弄來的?”
二殿下和二老王也想聽聽:“還以為你們過幾天才回來。”
“萬掌櫃的太能了,他說秋糧正收的時候,有的地方騰舊糧倉庫,有的地方秋糧沒到,還得指望舊糧。路線有幾個在他心裡,我們在路上守著,半路截下來這兩百車,跟車的夥計也就來了。”
莫大梁手舞足蹈:“有救了,兩百車,可以吃很長的日子。”歡喜讓他忘記他是讓追殺出來的,跌跌撞撞跑到雨地裡,對著同樣欣喜的人們歡呼:“有救了,咱們有救了。”
看到他的歡喜勁兒,有的人垂下臉,不敢接近他,往後又退了退。
眼看他和災民的芥蒂這就化開,袁訓叫住他:“莫大人,我們過去看看,這裡留幾個人給你,交給你了。”
“行行,您去您去。”莫大梁語無倫次,面上的笑濃得化不開。
袁訓請二老王帶著一雙長子和蕭戰留下來,又丟幾個人給他們。再叫過孩子們:“都是隊長了,點幾個人去幫忙。”
孩子們也歡天喜地,就要去叫人時。袁訓當著眾人的面交待:“選你們冷眼旁觀老成的人,可不要找來幾個見到糧車,搶了就走的。”
聽到的人面上,又有紅了的。
孩子們嚷著:“知道知道。”自從當上隊長,鎮南老王的四個家人形影不離陪著他們,點出約二十個人出來,孩子們上到家人馬上,元皓自然是坐到舅舅身前,往路上來迎萬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