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樣的人家,出來的不是公侯就是將相,不是掌兵權之臣,就是重臣。天生管轄別人的人家。大難臨頭這事情,算考慮在內的原因。稱心如意回答的得體,無形中抬高侯府門第,也讓有親戚關係的二老王面上生輝。
寶珠和袁訓更不用說。
大家吃完,燒熱水,準備家人洗碗,方便主人們重新梳洗。袁訓讓帶過活著的幾個強盜,趁這個空兒問話。太子也在這裡。
有一個強盜自以為活不了,不如橫到底,脖子一梗:“殺了我二十年後又一條好漢!你們也想想,以後不能再走這條路。”
袁訓嗤之以鼻:“老子怕你當鬼不成?高興了我一天走幾回給你看看。”
“哼!那勸你放了我。你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難道不把黑風寨放在眼裡?”強盜傲慢。
“在哪裡?”準備去洗的孩子們聽到,又擁過來。袁訓斥責幾句,把他們攆開,太子一定不走,袁訓不能斥責他。
強盜冷笑:“怕了吧?我們只是黑風寨在外面的小人物。我們寨主手使一把潑風刀,就是關公來了也不怕他。”
蔣德天豹看向關安,蔣德喃喃:“又來一隻狗?”關安大步過去,“啪”,劈面一個漏風巴掌,打得強盜打在地上,關安罵道:“胡唚!讓他過來,關爺代關家祖宗教訓好他。”
他只顧著和蔣德生氣,爭一口氣上的上風,強盜打了半夜本已有傷,這一巴掌打得爬不起來,更別說回話。關安指著還在罵,商人們回了話。
“這位爺,”
關安怒目:“關爺。”
商人們露出恍然大悟,對地上強盜有些同情。你都讓綁上,還亂得罪別人同姓做什麼。商人們陪笑:“這位關爺,黑風寨的話,我們知道。”
關安橫眉,氣糾糾就差一把大刀在手:“如實說來,我倒要看他有幾頭幾臂,敢誇大口!”
這一位看上去快比黑風寨的強盜還要嚇人,商人們又別有用心,想對他說了,他一怒之下去剿了黑風寨也不一定。這條路是商人們經常奔波往來的,安全些不是更好?
商人們一五一十說起來:“有兩百多強盜呢,不抱成團的商旅都不敢走。如果那路太平的話,我們回家不走這道,那路更近。”
袁訓微有動容,兩百人強盜不是小數目。他對這附近的地勢不熟悉,在腦海裡展不開,但卻能展開本地官員的名字,和一部分的履歷。思忖著想有人失職不成?
在商人們說話間隙,徐徐的問出:“沒有人管嗎?”太子也聽得凝視細思。
“唉,管不了。黑風寨的下面,是大片村莊。民風敗壞,性情刁難。官兵去剿滅的時候,他們化身為良民。官兵離開的時候,他們再結伴當強盜。前年我姐夫,也是做營生的,讓他們綁票。交一筆銀子讓放回來,這訊息是他說出來的。”說話的商人黯然搖頭。
袁訓不動聲色:“這訊息你對本地衙門說了嗎?”
商人也精細,解釋道:“怎麼敢說?本地衙門裡怕有通強盜的,我們一家還要命呢。”
太子眉頭擰起:“你對我們倒放心?”
商人把身上襖子再裹緊些:“您老們不是都殺了強盜,而且聽口音您老們是外地人,再看您老們的派頭兒,我斗膽的猜著,只怕是省裡微服私訪的大人。”
在這裡坐的行人們都說他猜的對,讓火光映紅的面龐上跳躍著憨然:“不是大人們,誰會人生地不熟,管我們死活?還給我們熱湯喝?這一場雪下的,雖然小,沒您這兩碗熱湯也凍得夠嗆。”
“您要是再把黑風寨給平了,您就是這裡方圓的大恩人。”
太子是有了這樣心思,但他老實詢問的望向岳父。袁訓還是面無表情,沒有心動的意思。肩膀後面,伸出一個胖腦袋:“壞蛋舅舅,您會幫著打強盜的對不對?”
袁訓有了笑容,把胖腦袋揉上一揉:“元皓,您還不去睡?下半夜,又出來仔細凍著。”
“加壽姐姐漱洗,我下車和瘦孩子說話。”元皓繼續煽動:“壞蛋舅舅一定會答應的對不對?”
韓正經站到袁訓另一側肩膀外,他不敢如元皓般撒嬌,但擠出的笑:“嘿嘿…。”透著傻乎乎的懇求。
行人們看出來這位英武的年青人當家,對袁訓也笑得傻乎乎。那意思已經很明瞭,但袁訓還是沒有清晰的理會。他只一左一右,親暱地把兩個孩子摟到懷裡,笑罵道:“兩個小壞蛋,睡覺去吧。還有元皓,先去哥哥車裡坐著。”
韓正經老實的回答:“讓他在我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