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咱們往她院子裡聽一夜就是。”
劉魁首,是湯大人在宴席上見到過。覺得她小腰身兒柔軟,眼神兒也清亮。齊王說水上鬥花魁,湯大人特意讓個衙役去杏花院裡喊了她。但當著人去會她,還沒有過。心思當揭露,湯大人還不願意就此承認,冷淡的回商人:“你別這樣說,散了,誰還不歇著去?誰還有功夫吃酒玩鬧。我聽上幾句,不過是跟著殿下在這裡,我捧場而已。”
商人暗暗好笑,這些當大人的,嘴裡說的,從來跟心裡想的不一樣。他見過這樣的人太多,不用這會兒辯白或是勸湯大人從“吃花酒”的流派,駕輕就熟的回道:“是是,大人是最正經的人一個,是我們俗了,以為我們喜歡的,大人一定喜歡。不過也怨不得我們想錯,”對齊王努努嘴兒:“殿下還願意聽呢,何況是大人?”
湯大人有了笑容:“正是如此,咱們要奉陪才是。”
“但怎麼辦呢?我打聽殿下愛聽,特意約了劉魁首。請大人幫我上呈殿下如何?”商人笑容滿面。
湯大人只一瞬間,就把這事情轉悠清楚。劉魁首是他剛剛認識,因為還沒有會過,是心愛的人兒。如果會過,估計也早丟開手。湯大人遲遲早早都要去會她,如果殿下也肯會會她,湯大人想以後自己再拜倒紅裙下,比會別的人豔福要高些不是?
他微微一笑,對商人道:“你有這樣心思,你自己去問殿下就是。”商人大喜,對他作揖道過謝,退回到本地商人一堆裡,大家酒也不吃了,竊竊私語說個不停。
他們說著話,並不耽誤長橋上妓者一一展示。有的青春貌美,借這個機會能露個頭臉兒。一出來,岸邊上青年子弟們中,凡浪蕩的大聲叫好,有錢的,把銀子往她衣裳上砸。
離得太遠,有的扔到水裡去。老成的人看見就要搖頭嘆氣,罵上一聲敗家子兒,但不耽誤他們聽到絕妙處,也真心的叫一聲好兒。也肯在心裡記下這是哪一家的誰,起一個相會的心。
畫舫上加壽等孩子們頭一回見到這種熱鬧——以前可在哪裡見過?跟的人誰有熊心豹子膽帶小爺姑娘們長個見識?把他們樂得喜笑顏開。
出來以前約好只聽曲子不看人兒的蕭戰、元皓、禇大路,還有小六和沈沐麟,都聽得笑眯眯。
鎮南老王越聽下去,越想到當年他的一段舊情事。在曲子唱道:“貪行色,豈知離緒,萬般方寸……”這是說遊子離去以前,他眼前彷彿又出現那含淚愁眸,聽不下去了,也不願意再陷入到難受中,左挪右動著身子,想找個樂子,卻在席面上一看,不由得啞然。
從太子開始,那平時道貌岸然的張大學士也好,還是一心一意是個名頭兒的侯爺也好,全聚精會神。梁山老王更是放下酒杯,輕輕擊掌打著拍子。不管怎麼看,是沒有人這會兒肯同他說笑。
鎮南老王就把袁訓一扯,袁訓回一回頭,小聲埋:“正聽到好的地方…。”老王黑個臉兒對著他,袁訓醒過神,輕笑道:“叫我做什麼?”
耳朵根下傳來話:“我把你個該打的打一頓才好!你帶著孩子們聽聲色嗎?”
袁訓明白三分的神情,嘻嘻一笑:“世家公子,會聽個曲兒也是能耐。難道長大了,樂也不會,曲也不懂,讓人說是榆木疙瘩嗎?”
在沒有叫好的時候,樂聲讓這一處更寂靜。他們倆個的話就傳到別人耳朵裡。
梁山老王出門前和鎮南老王有過對話,心中是明鏡一塊。端起酒杯喝一口,呵呵道:“這是有心事的坐不住,沒心事的聽不懂。”鎮南老王聽到諷刺他,把個臉板起來。
袁訓笑道:“多謝提醒,這是又有我們不懂的古記。我們也就不問了。既然坐不住,讓壽姐兒來敬酒吧。剛才她要敬,只說聽曲子聽曲子的,讓她先坐著不是。”
加壽聽到,起身來正好笑道:“爹爹,這首位我也不敢坐到席終,我敬過酒,恰好去和弟妹們坐了。”往孩子們桌上看過,他們是小桌子,兩個大人,沈渭夫妻鶴立雞群。
“也騰出座位來,請沈叔父嬸嬸坐到這裡來。”
沈渭給孩子們布著菜,聞言笑道:“我可不是坐不下才過來的。”沈沐麟雙手捧著碟子等著裝菜,跟上話:“父親母親是想跟我坐一起。”沈夫人打趣他:“跟你一起這些年,難道我們不煩嗎?我們只想跟佳祿坐著。”
沈沐麟並不生氣,從父親手裡討過菜,又讓母親給挾:“既這樣說,快挾好的來,這是二妹的碟子。”
沈夫人笑盈盈挾了,跟著大家一起看加壽敬酒。
先是太子,加壽捧著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