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老侯還是個難為情,這就有了每天晚上輪流的稱心如意送夜宵,而早上,元皓小王爺來敲門。
把韓正經送出去,老侯兄弟抓緊洗漱。不是為接孫子,是他們老兄弟得乾點兒什麼,不然跟著上路又是一樁難為情事情。
見甲板上元皓和正經踢腿蹬腳在打拳,一角執瑜執璞蕭戰等小爺在蹲馬步,老兄弟們哈哈腰,往廚房裡來。
有時候掃個地,有時候剝個菜,這樣心裡好過些。因為他們到來的時候,主動交銀兩給袁訓。袁訓不收。
老侯兄弟說請客,沒幾天就打砸衙門,住到白卜軍營裡。每天太子、袁訓、二老王和大學士等不是你不在這裡,就是我不在,老侯兄弟沒等到人周全,少哪一個都不好,請客的事先丟下來。
回到漁村住,又是刺客又是準備元皓請客,老侯兄弟又沒有請成。
昨夜上得大船,張大學士酒後的話他記得,大家聚在一起用晚飯,大學士說他回請元皓小王爺,請大家作陪。太子說回請,請大家作陪。文章老侯心想這一回可以跟上請個客,白卜卻說到他的船上,吃飯歸他。
白卜這一手巴結,跟要錢有關,人人心裡清楚。
他是梁山王的人,他招待也是給梁山王府長光增輝。梁山老王和蕭戰幫著白卜說話,最後大學士也回請不了,此行由白將軍花費。
珍貴的調料,是寶珠從京裡帶出來。關安從驛站裡取添換的衣裳被褥時,袁國夫人及時補充。到海上就吃魚蝦,水裡一打就得。說是白將軍花費,不過費他些米麵柴火,再就是每日蔬菜淡水用上一些。
白卜決計不會讓吃窮不說,梁山老王和蕭戰紛紛認為他會侍候,私下叫他過去,給他五百兩銀子。
白卜堅決不要,說五百兩,來的客人,一年也用不完。梁山老王祖孫說那就賞給他,白卜才收下。
白將軍收了錢,在招待上更是盡心。安排好些小船,把新鮮蔬菜每天送來。就是他們在海上過了一天的行程後,也有小船專門的每天跑上一回。
這招待不能說不周到,但文章老侯兄弟想請客,那是難於上青天。唯一能做的,就是見人就堆笑,廚房裡搶個活計做做。
早飯過,孩子們看書,老兄弟們就去研墨,就去坐趙老先生船艙外面聽著。把借來的書看上一看,方便晚上給韓正經提點功課。
不然,還是個難為情。
這樣的一天悠閒而過,出行時帶上秋衣的他們吹吹海風,十分的愜意。
第二天又是如此。
第三天又是如此不說,晚飯的時候,又讓梁山老王抓差。
梁山老王愛喝兩口兒,並不放量,但晚上喝點兒,跟親家談談說說,不去煩大學士,把趙老先生拘著不讓走,說個古記兒,大家取樂。
他說寡酒孤單,出來不管身份。再觀察文章老侯兄弟這許久,老王覺得除了阿諛的笑讓人受不了,別的可以接受。取出老王路上採購的酒,大家喝起來。
這一晚,近年來夾著尾巴做人的這二位就更放鬆。有了酒意,海風又清爽,回到船艙裡見韓正經端端正正寫字,不由得老兄弟欣然。
“正經,你白天寫過,這晚上還寫,仔細傷眼睛。”兩個祖父心疼地道。
韓正經露齒一笑:“可我得把胖孩子趕上去,今天趙先生對我說,再趕幾天,就追得上胖孩子。”
出門兒不能稱呼小王爺,胖孩子成了元皓小王爺的最佳稱呼。老兄弟們也就不會說不對,只點點頭。一個為韓正經剔亮燭火,還有一個給韓正經換熱茶水。
給孩子們的茶水,又是侯夫人單獨開列。跟大人的不同。
喝兩口,韓正經又道:“是了,還有一件事兒。”
他快樂的面容似在燭光下跳躍,老侯兄弟滿面是笑:“你說。”
“表姐們對我說,平時功課要多多的做,因為玩起來的時候,當差的時候,是好幾天不做功課的。”放下茶碗,韓正經重新執起筆:“所以,我今天晚上要多寫一章。”
文章老侯和二老爺一起稱是,這就有了不敢打攪孫子的心情。兩兄弟也各執一本書,在燭下看起來。
……
“吧嗒吧嗒”,船艙外有急促的腳步聲。老侯兄弟一愣:“出了什麼事情?”但見韓正經紋風不動,老兄弟悄笑著互相擺手:“咱們看看去,別擾他。”
艙門讓拍響,胖孩子叫嚷著:“瘦孩子,出來了出來了,看新鮮!”
“正經出來了,”
“祖父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