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直他們在妓院的人撤了,你就帶人去白兆湖東,將清娘沉在水底的珠寶錢財取出,挪運至我們的秘密之所。”裴駙馬交代罷了,又問胡澤臨海公主在哪兒。
胡澤道:“該是去尋晉陽公主理論去了,這兩日公主為保您,竟是連臉面都不要了,一直拿著長輩的身份壓吳王。吳王受不住跑了,她便去找了晉陽公主。怕只怕她太沖動冒險,真把晉陽公主給得罪了,會不落好。”
“倒不至於,長為尊,且先告狀的不吃虧。陛下便是再寵愛晉陽公主,他也要在乎自己的名聲,若教女不敬長輩,他自己也丟臉。再說陛下既想做明君,便是願意豁出去就寵溺女兒,魏徵等人也會諫言規勸,不容他如此,他也得聽著。公主的摺子由疾風送,我看這會兒也該快到長安城了。”
疾風乃是公主府裡唯一的一匹千里馬。
“公主對駙馬爺當真是情深意重。”
“她該如此,這都是她欠我的。”裴駙馬口氣冷硬,絲毫沒有感激之意。
“行了,去把公主叫來,我們見上一面。要快,我需得快些回去,不然便暴露了你的身份。”
胡澤應承後沒多久,李明達就聽到了臨海公主的腳步聲。
李玉瓊一見裴駙馬,便激動地驚呼一聲,撲進他的懷裡。
裴駙馬則冷靜許多,拍拍李玉瓊的後背後,問她:“而今你該跟我說實話了,息王后人的案子是不是跟你有關係,你是不是因為記恨清娘,所以才趁機殺了八個人去陷害她?”
李玉瓊聽到此言後,一把推開裴駙馬,“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為那個賤婢說話,質疑我?”
“不是質疑,是我需要一個交底。”裴駙馬道。
“我沒有,那些人死都跟我沒關係。我就是給息王和橫死的五個孩子,蓋了間道觀供奉,怕落人口舌,牌匾都是無字的。我是真心出於愧疚,好好與聖人解釋,再求些老人幫忙求情,倒也說得過去。反而是你乾的事,卻是沒得翻身!”李玉瓊氣道。
裴駙馬這時話音落了下風,嘆了聲,“我知道,連累公主是我不該。我出事後,公主好生照料自己罷了,你那病氣不得急不得,記得按時施針治療。”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們是夫妻,自當有難同當。你販私鹽的事,我已經幫你陳情張羅,只願陛下能念些舊情,這次饒你一遭。但我們必要有舍才能有得,不能繼續留在安州了,你的刺史也不要做了。錢財封邑悉數上交,我們歸隱去西南,日日誦經懺悔,為國祈福。”李玉瓊道。
“誦經懺悔,對,這法子不錯。可你既想明白了,又為何這兩日接連去騷擾吳王和晉陽公主?”
“我不騷擾他們,顯得太過安靜,他們定然會注意到我的動作。若被他們搶了先機,你我還有什麼活頭!”李玉瓊道。
裴駙馬忙表示佩服,態度轉暖,依依不捨囑咐李玉瓊幾句,方雖胡澤離開。
李玉瓊笑著目送了裴駙馬之後,才開始失聲痛哭,直嘆自己命苦。
團扇忙為李玉瓊拭淚,安慰她寬心,“而今這保全的法子倒也不錯,倒是駙馬爺,卻未見他如何感動,還如往常那般,對公主並非出自真心。”
“我要不起他的真心了,人在就好。”李玉瓊鏗鏘罷了,轉身就去。團扇忙問其接下來的去處。
李玉瓊道:“再去找晉陽公主。”
沒多久後,碧雲那邊便頂不住了,派人翻牆來找李明達告之。
李明達靠在樹邊,手拿著枯枝低頭在地上亂畫,寫了個“清”字,又寫了個“海”字,轉而問田邯繕,若換做他是裴駙馬,會選擇“清”,還是“海”。
“清的不清,濁了;海的不海,小了。換做奴的話,誰也不想選。”田邯繕道。
“你前頭那句倒有趣,該獎勵。”李明達說罷問田邯繕想不想幫忙出份力,田邯繕自然願意。李明達便折了一朵大桂花,插在了田邯繕的頭頂。
“貴主,就一朵花頂在頭上,算什麼幫忙啊?”田邯繕滿臉疑惑。
“定會幫我大忙,走吧。”李明達看眼田邯繕頭頂的桂花,笑了笑,覺得還挺好看,轉頭步伐明快許多。
田邯繕見自家公主高興,他也高興,遂一路嘿嘿笑著。這一路上,田邯繕發現有不少王府的侍女偷偷在瞄自己,他就更高興了。
李玉瓊帶著人正欲往院內闖。
田邯繕一聲高朗的傳喚,令李玉瓊循聲望來。她一眼瞧見李明達,就急速奔過來,本來肅穆的臉上帶著怒氣,但走著走著目光偏移,往田邯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