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郎。”房遺直道。
尉遲寶琪忙再次行禮道:“寶琪見過十九郎。”
李明達含笑目光亮亮地看著二人,“怎生這樣巧,你二人來此處作何?”
“遊玩。”尉遲寶琪遲疑了下,便立刻道。
房遺直看眼尉遲寶琪,沒說話,也沒有附和。
“寶琪,你這謊撒得太假。我便是你好兄弟,也沒法子幫你糊弄過去。你可知欺瞞十九郎是何等大罪?”長孫渙笑問。
“這、這……”尉遲寶琪慌了,使眼色看一眼房遺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對。
李明達便跟著看向尉遲寶琪的主心骨。
“不瞞十九郎,我和寶琪此來只為解決一件小事,沒什麼緊要,便不值入您的耳了。”
“嗯。”
既然他們此來的任務是要保密,李明達遂也不去多問。她隨即利落跳下馬,大宮女碧雲忙去伸手牽住馬繩。
長孫渙和程處弼也跟著下了馬,把韁繩遞給了屬下。二人笑著走到房遺直和尉遲寶琪面前,和老朋友熱情招呼。四名少年便說說笑笑,氣氛和樂。
李明達趁機暗抽了下鼻子,有些好奇地望著城門那邊看。
田邯繕騎馬時間長,雙腿有些受不住。這會兒才把腿緩利索了,急忙湊到自家公主跟前。他只消瞧一眼,就知道自家公主的心思,便悄聲問公主是不是著急進城,他們大可以用令牌直接進,乾脆利索速度又快。
“不,就這麼進。百姓們都在排,我們如何排不得。”李明達道。
此話一出,引得尉遲寶琪側目,立刻嘆道:“這話耳熟,剛剛好像聽誰說過。”說罷,尉遲寶琪就看向房遺直。
房遺直睨一眼他,微有責怪之意,卻也沒說話。
尉遲寶琪嘿嘿笑,忙又給李明達行禮致歉。
“不必如此拘泥,知你不過是閒扯幾句罷了,我不會計較。”李明達說罷,又上前兩步,繼續排隊。
那邊的老農打發他六七歲大的兒子過來賣瓜。
小孩兒臉曬得黝黑,卻極愛笑,笑得時候會露出一口雪白的牙,打眼看著就討喜。小孩兒用細細的胳膊挎著個柳條筐順著隊伍走,嘴裡敞亮地喊“賣胡瓜”。筐裡面裝了二三十個胡瓜,都已經洗乾淨了,可以買來立刻就吃。
李明達便打算這孩子過來,就把胡瓜都買了,正好尉遲寶琪他也愛吃。
“駕——”
“前方賤民讓路,休要找死!”
馬蹄聲近了,才有喊聲。
李明達和房遺直等人都側目看過去,就見十幾個騎馬的侍衛快馳奔入人群,有些躲閃不及的百姓,驚惶喊了幾聲,得幸躲過了。唯獨挎著胡瓜筐的孩子因為腿短,加之著急,連人帶筐都摔在了地上。
程處弼見狀,一個縱身過去,便牽住了領頭侍衛的馬,疾馳之中的馬忽然被韁繩勒住,前半身猛地立起,發出嘶鳴。馬背上的侍衛則因為身體突然失衡,隨之就跌落下馬,噗通一聲摔得極重,滾了滿身土。
被摔的人剛好是這隊侍衛的首領,與其隨行的侍衛們見狀紛紛下了馬,緊握著腰間的挎刀衝向程處弼,斥他膽大妄為。
“公主府的人你們也敢動,一群瞎眼的田舍奴,找打!”
首領侍衛被攙扶起身後,便是痛得齜牙咧嘴,也不管不顧了,提著刀就意欲上前揍他們,轉即被身後的侍衛拉了一下。
“我看他們都騎著高頭大馬,瞧瞧這些馬的品相可比咱們的還好。這些人的身份必不簡單,首領何不先問清楚對方身份,再行處置。”
“這位小兄弟倒有眼力。”尉遲寶琪微笑著悠悠說罷,便好言勸慰他們跪地賠罪,便可了事。
首領侍衛氣不過,一把推開身邊那個給自己提醒的年輕後輩,氣勢洶洶地三兩步上前,對李明達等人滿臉嘲諷。
“就你們幾個,還能身份厲害,他真是瞧得起你們!你們要真是有什麼尊貴身份的人物,也不會傻到在這排隊,跟老百姓們一塊進城了。再不濟也該和我們一樣,有這般的令牌!”首領侍衛說著,就得意地從腰間拔出一塊令牌,在程處弼等人眼前晃了晃,“怎麼樣,見都沒見過吧?”
李明達斜眸瞄了一眼,辨認出確實是臨海公主府的令牌。
尉遲寶琪也嗤笑,“說這話小心命不保,你們還真會一定後悔。”他看一眼房遺直,又看向李明達。他很想自報身份,奈何這次出行被房遺直再三囑咐過,要保密。
這時候賣胡瓜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