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不解看眼房遺直那邊,發覺他沒什麼表情。
尉遲寶琪還是滿臉懨懨,盯著房遺直。
“你們——”狄仁傑話未出口,就被尉遲寶琪一眼瞪了回來。
“小孩子家家的,不該問的別問。”尉遲寶琪道。
狄仁傑立刻氣惱地反駁他:“你說誰小孩?”
“好好好,我說錯了,我給你賠罪,我是小孩子我不懂事,”尉遲寶琪拉著狄仁傑坐下,然後賠笑問狄仁傑,“你們案子破得怎麼樣了?我昨晚上可是差點把自己葬送進去,可不要辜負了我的犧牲。”
尉遲寶琪話音剛落,就見外頭程處弼騎馬回來了。落歌與其同行,到了驛站,下馬時就忍不住感慨一聲,“可算是找著了。”
尉遲寶琪忙隔著窗戶跟他們打招呼,“一大早去哪兒了?”
“在縣城內遛躂一圈。”程處弼回罷,再嘆一聲,“還一大早,瞧瞧都什麼時候了。”
尉遲寶琪尷尬地笑一下,轉即看到田邯繕下樓,打發人去廚房那邊為公主準備早飯。尉遲寶琪頓時就樂了,衝程處弼挑了挑眉,“瞧瞧,還有起得比我晚的呢。”
房遺直眼睛也斜了過去。
程處弼這時將畫好的地圖遞給了房遺直。
“泰蕪縣的縣城建的四四方方,外回形,內田字形。田字裡面還有田字。除了城東有幾間大宅看起來不同外,城南城西和城北,看起來長得都差不多,房舍都一樣,圍牆也一樣。”程處弼道。
“當初我們進城時,我便注意了,這泰蕪縣的房舍用料似乎都是一樣的,而且房屋的老舊程度也一樣,好像是所有的房子都是在同一時間蓋起來的。”狄仁傑道。
“我也注意到了。我們進城那會兒,順著街道直走便到了驛站,街兩邊房舍雖有類似,不過好在擺設不同,還算好辨認。”尉遲寶琪道。
房遺直抬眸,“那如果是晚上?”
三人皆愣了。
尉遲寶琪恍然大悟,拍拍手,讚歎一聲房遺直,隨即便道:“是了,必定是這個道理,保不齊就是走迷路了。”
“就算走迷路了,人也不該徹底消失。”狄仁傑道。
尉遲寶琪怔了下,嘆氣道:“所以此事還是有蹊蹺。”
“這泰蕪縣房舍相同的緣故,查了沒有?”房遺直問。
落歌回道:“安州地界在前幾年總是鬧匪患,吳王來此上任之後,治理的第一件事便是剿匪。當時利用地形優勢,將那些悍匪就圍困進了安州城,一夜之間就全殲了,但泰蕪縣因此也毀了大半。為了安置早就避出去的百姓,吳王便撥了錢,命人重建了泰蕪縣。因為是統一修建,所以房舍都被建成了差不多的模樣。”
狄仁傑立刻打個激靈,跟房遺直道:“看來事情可能就出在街道房舍相同的問題上。白天落歌他們行走,都會有迷糊轉向的時候,若是在夜晚,視物模糊的情況下,確有走錯的可能。”
“可我記得昨晚押送賊匪們的侍衛親口說過,他們確實把兩名賊匪押入了衙門,看了門頭,有衙差接應,這怎麼解釋?總不至於這泰蕪縣縣衙還有第二個衙門。”尉遲寶琪不解道。
房遺直笑了下,看了眼狄仁傑。
狄仁傑被尉遲寶琪的話激得愣了愣,忙拍桌站起身道:“對,必然是有第二個衙門。寶琪兄,我們這就去找。”
狄仁傑說罷,就有些興奮地拉著尉遲寶琪的胳膊,拽他出去。
尉遲寶琪叫著不願意,“你瞧瞧外邊日頭大的,這夏日酷暑,天上跟下火球了一樣。我們這會兒出去,不得被烤熟了?”
“怕什麼,查案緊要。”狄仁傑仍舊拉著尉遲寶琪,到底把他弄出去了。
程處弼向來悶著不愛表態,這會兒卻被他們二人給逗笑了。他隨即坐在房遺直對面,只要水喝,接連喝了六碗。
“這會兒要是有冰塊和裡頭就更好了。”程處弼喝罷,用袖子擦了下嘴。
房遺直:“卻回長安才能得此享受了。”
程處弼點頭,“但我那卻還是沒有,要跟遺直兄借光才行。”
“休要客氣。”房遺直話音落了,就見那邊田邯繕端著空碗盤下來。
程處弼見狀,驚訝問:“十九郎才吃早飯?”
田邯繕把托盤轉手出去,笑著跟程處弼點頭,“可不是,昨晚不知怎麼,鬧得沒睡著。我早上去瞧,眼底烏黑的,強勸她又睡了會兒,便這時候才醒,卻還是不精神。”
程處弼不解,“因什麼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