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達讓尉遲寶琪複述一遍他們聊天的具體內容,“談什麼天,什麼地,都說清楚。”
尉遲寶琪就從石紅玉的身世講起,然後他們就聊起了春秋亂世,講到了而今的盛世,莊稼的收成。
“這些兩柱香時間就能說完了,還有麼?”李明達問。
尉遲寶琪皺眉仔細想,卻想不出。
“還講了魏公和房公。”多福提醒道,“二郎想起來沒?”
尉遲寶琪怔了下,然後滿臉疑惑地反問多福,“我說過這些?”
多福點點頭,表示自己打水回來的時候,聽到屋裡他們傳出的說話聲,卻是這些。
“你不會真不記得了吧?”長孫渙笑哈哈道,“瞧瞧,我就說你被那石娘子的美色迷惑了,你還不服氣,而今你連自己說過什麼話都不記得了。”
房遺直讓尉遲寶琪再好好想想,與那位石娘子接觸的時候,是否有什麼異常之處,“哪怕是細微的地方,也不要放過。”
“我好像有一陣犯困走神了,石娘子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問我是不是覺得不舒服。”尉遲寶琪想到之後,猛然轉頭對房遺直道。
李明達騎著馬在尉遲寶琪的另一邊,一眼瞟見尉遲寶琪的後頸有一處針孔。
“回去再說。”李明達催促大家騎快馬往回去。
一行人剛到長安城,李明達就讓人把高太醫請來,請他檢視一下尉遲寶琪後頸被扎針的地方,是不是有什麼解釋。
“貴主請看,”高太醫指著尉遲寶琪頸後的風池穴邊上稍微凹陷的地方,“此乃是致命之處。手法不好刺深一點點,就可要人命。刺淺些,就可導致人瞬間暈厥。”
“那被刺的人可有知覺?”李明達問。
高太醫想了想,“分人,若是分神關心別的事物,粗心大意之人,倒是很可能沒知覺就過去了。若是謹慎之人,就可以感覺到。”
長孫渙聽這話樂了,打量尉遲寶琪,“顯然你是前者。”
尉遲寶琪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還有些不敢相信,“我真被她刺中了?”
長孫渙湊過去,幫尉遲寶琪仔細辨認了一下,然後確定道,“確有針扎過得痕跡。”
尉遲寶琪後怕不已,然後委屈地看向房遺直,檢討道:“果然你說得對,我就不該發什麼善心,要以大局為重。更不該在發現她有問題的時候,還自作聰明,想深入虎穴立功。我死不足惜,就怕我死了還沒查明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這麼有才華的人,如果白死了,多可惜。”
李明達聞言忍不住笑起來,“事情都過去了,倒不用如此。”
“看來這女子會口技。”房遺直推敲道。
“為何?”長孫渙問。李明達和長孫衝、狄仁傑等人也都看向房遺直,等待他的解釋。
房遺直道:“高太醫已經說了,這處穴位可致人立刻暈厥。她要想在寶琪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取出羊皮地圖,重新繪製一份,需要花費一些時間。那最佳的時機,就是趁著多福在外打水之時動手,如此才能保證她繪圖的時候,不被他們主僕二人打擾。而多福所聽到寶琪講得魏公、房公的話,寶琪卻不記得,也剛好證明這一點。”
“當時寶琪暈厥,女子邊繪圖,邊學了寶琪的口音說話?”李明達問。
“只能如此解釋。”房遺直隨即告知李明達,民間卻是有口技這門技藝,技法精湛高超者,“別說學人口音,馬叫聲、風聲、水聲,任何你能見識到的聲音,他們都可學得惟妙惟肖。”
“竟有如此能人,改日我倒要見識一下。”李明達隨即嘆民間果然能人輩出,讓人想象不道。
尉遲寶琪望著和房遺直說話的李明達,心裡忽然覺得慶幸,也覺得幸福。得虧他沒事,當時劫後餘生了,還可以睜開眼看到他心目中最喜歡的人。
長孫渙一直好奇尉遲寶琪中意的女子是誰,暗暗琢磨該怎麼套話,這會兒觀察尉遲寶琪,發現他總是時不時地看向公主。長孫渙也跟著看向公主,此時他的表妹正一臉認真的和房遺直討論案情,樣子十分靈動可愛。長孫渙心裡頓然咯噔一下,恍若被雷劈了一般,震驚地看著尉遲寶琪。
尉遲寶琪正盯著李明達那張粉紅的櫻唇入神,忽被什麼人拉扯一下,有些不願意,一把甩開阻礙,結果又被劇烈拉扯一下,害得他身體向後狠狠地趔趄,險些倒栽在地。尉遲寶琪怒氣回頭,見長孫渙冷著臉挑眉瞪他,又打眼色瞧了公主所在的方向。尉遲寶琪心裡頓時緊張起來。
長孫渙抓住尉遲寶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