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是舅舅長孫無忌擔任,心裡是又高興又擔心。高興是因舅舅對她一向好,很寵著她,或許就看在這層關係上,答應配合父親。擔心則是因為舅舅為人有些古板剛烈,可能對女人做官這種事持但反對意見,若一旦他認死理,倒不太好勸。她可不能打無準備的仗,所以一定要好好準備。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房遺直那頭的回話來了,但沒想到來傳話的人卻是李泰。
“遺直對曲江村方向前往定州的幾條路都很熟悉。已經分了三路人馬去追。金條貴重,押送的人馬勢必不會少,且因分量重,馬車的行進速度不會很快。只要馬車真是走在前往定州的路上,稍加打聽便能得到一些線索。等有了訊息,他會再派人通知你。”李泰道。
“四哥什麼時候大王做膩了,改做跑腿傳話的了?”李明達笑問。
李泰樂呵呵掃一眼她,撩起袍子,愜意地坐下來,“碰巧遇見了,聊幾句,正好你打發人吩咐他。我左右也要來找你,就做一回好人,幫他傳了。”
“是麼,我倒覺得四哥像是特意找他似得。他和我分開之後,要麼去大理寺,要麼回家,兩條路都不路過平康坊。四哥在平康坊那地方吃臭豆腐,能偶然吃到房遺直眼前去?那可真了不起!”李明達拍手讚道。
李泰被戳穿老底,尷尬不已,立刻沒有了悠閒之態,對李明達瞪眼,“宮人們都在,你就不能給你四哥留點面子?非要當場戳穿我,以後不和你玩了,也不照顧你。”
李泰說罷,就起身作勢要走。走了幾步,發現李明達竟然沒攔著她,連聲都不出一下,就好奇地回頭看一眼。卻見他的寶貝妹妹手託著下巴,捧著個小腦袋,正笑眯眯地看著他,似乎早料到他在玩詐她的把戲。
“唉!你了不得!”李泰一臉認命狀,復而回身走回來。他偶然掃一眼,瞟見桌上的金兕,還有九塊一模一樣的玉佩。
“這東西眼熟啊。”李泰盯著玉佩,伸手要去拿一塊,被李明達立刻打了回去。
“不許碰我東西。”李明達把玉佩劃拉到自己跟前,然後命田邯繕取匣子鎖好。
“上三道鎖。”李明達想了下,特意囑咐道。
“不過是看看,你瞧你那小氣樣,而且我瞧這玉料還是我那塊,我會貪你的?”李泰一屁股坐在桌案的一角,弓著身子看李明達。
李明達:“不給你看是怕你亂猜,這鎖盒子卻不是為了防你。”
“那你防誰?那九塊一模一樣的玉佩又送誰?”李泰問。
李明達看眼他,只坦率回答後一個問題,“給房世子的。”
李泰恍然一愣,笑著指了指李明達,“我懂了,你和房遺直的事怕被父親發現是不是?”
“什麼叫我和房遺直的事?”李明達質問。
“你們兩個不是這個麼?”李泰把兩個大拇指湊到一起給李明達看,然後讚歎李明達道,“眼光不錯,四哥也欣賞他。”
“別胡說。”李明達瞪他一眼。
“不是麼,那我剛剛聽房遺直說……”
“他和你說什麼?”李明達見李泰拉長音吊著半句話,接茬問他。
李泰對李明達眨眨眼,“說他對你有意。”
李明達眯起眼,立刻意料到這是李泰開玩笑試探她。依房遺直的性子,他根本不可能對李泰說出這樣的話。
“四哥還是這麼愛開玩笑,我可沒工夫陪你瞎聊。”
李泰笑起來,也預設了前話是玩笑。
他之所以那般試探兕子,是很希望李明達和房遺直有什麼,做兄長的高興不說,房遺直那裡他也可以走近一些。以前這廝與他們這些皇親貴族總是刻意少來往,便是以皇親的身份叫他,他雖次次都會來,但每次都是淡淡應對,過得去,卻也不走心。房遺直這人,是個‘看得著,卻夠不著’的天上閒雲。任憑你怎麼努力,使軟硬把戲,都會被他無聲漠視,令自己無法與他深交。
李泰再與李明達說話,卻受了冷遇
“瞧瞧,幾句玩笑話,你就不愛搭理四哥了?”
“這哪裡是玩笑,兕子又不是傻子。”
“瞧你說的,怎能用傻子這話,你當然不是傻子。”李泰樂呵呵道,隨即他發覺李明達沒有笑,而是用她黑漆漆的眼珠子盯著自己。
李泰立刻覺得自己的小心思被這個妹妹給看透了,也不好笑了。
李明達順手整理桌案上的書,把房遺直給她的那兩本日常記述塞在最底下,以免李泰順手翻閱發現。
“前段時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