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漢見到這一幕,整個人幾乎要瘋了。他僵著一張臉,難以置信眼前所見,又不得不相信眼前所見。他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目光裡透著幾絲醒悟,但更多的是憤怒、茫然和無助。
李明達沒有著急去質問張老漢,而是吩咐侍衛去搜老二和老四的身。老二老四一聽這話,激動地開始掙扎,出了四名侍衛控制加搜身,這才算完成。最後在兩人的身上搜到了肚兜,這次倆肚兜是白色的。
果真如房遺直所料,這肚兜是四兄弟每人一個。四人各有各的藏法,像老二老四這樣,把‘珍貴’的定情之物隨身攜帶之法比較常見。
四兄弟都很激動,張老漢更加激動。
李明達這時才側首看向張老漢,問他:“你還想保她麼?”
張老漢渾身哆嗦著,恨恨咬牙。
四兄弟聽完此話,都不明所以的看向張老漢。
張老漢身體的哆嗦越來越劇烈,最後停了,前胸猛然向上一挺,雙眼暴突,面目猙獰著。安靜些許之後,他忽然大嚎一聲,整個人撅著屁股癱在地上,接著就是接連不斷的哭泣聲。
“她……她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她怎麼能這樣對我!”緩過神來的張老漢,拍著大腿又哭又嚎。
四兄弟都被張老漢的舉動驚到了,同時安靜地看著張老漢。企圖從他的話語中理解張老漢為何會如此崩潰的原因。
四兄弟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直至小吏很清楚地告知他們,石紅玉與張老漢也有染。
四兄弟詫異地張了張嘴,彼此互相看著,眼神交流。後來老大用手對三個弟弟比量了半天,四人就同時安靜了,垂下頭去。
便是在場沒人懂他的啞語,大家也從他們的表情反應中,大概明白了其所要表達的意思。況且四兄弟當下突然安靜的表現,也足以說明他們的態度。
李明達和房遺直互相交流了眼神。房遺直便出言讓人帶走四名兄弟。
四名兄弟被架走的時候,眼睛都盯著張老漢,惡狠狠地帶著威脅之意。
張老漢看了眼他們,縮著脖子,看起來有些害怕。
“他們四兄弟和你不同,犯了殺人罪,必死無疑。你只要坦白,還有活路。”李明達遊說道。
張老漢垂著腦袋瓜兒,痴痴地說道:“我不怕死的,本來我活著就沒什麼意思。”
“那你可想清楚了,你確定要為一個這樣欺騙你的女人而死?”李明達接著問。
張老漢聞言,臉上的躊躇之狀越加明顯,但卻沒有張口坦白。很可能是因為剛剛四兄弟的表現令他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說。
“你的大度倒是令人佩服。”房遺直讓人扶著張老漢起身,不必一直跪著。
張老漢跪久了,腿真有點酸,起身舒展一下對他來說確實好一些,因此表情也有些放鬆。
“她至少是第二個給你戴綠帽子的女子了。”房遺直突然道。
張老漢剛剛放鬆的表情由白倏地轉青。嘴唇有些發抖,但他眼睛暗淡,不敢去看任何人。被這樣說很羞恥,很丟人,有些無地自容。他很安靜,但周身散發著隱隱的憤怒,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覺得他很可能在下一刻就瘋狂爆發。
房遺直一句話直戳了張老漢的軟肋。
瞧他謙謙風雅的模樣,還真讓人想不到他是個嘴巴這樣黑的人。平常審案房遺直不怎麼愛說話,但當下他一張嘴真是刺激得人想自盡。
張老漢白著嘴唇,憤怒地緊緊握著拳頭,委屈和憤怒終於積攢到最高點,他忽然爆吼一聲,“是她騙我!我要是知道她是這種女人,就是給我一車金子,我也不會和她扯上關係。我嫌髒!嫌惡心!竟在我跟前裝清純,好惡心人,好惡心……”
張老漢詞窮,不會太多的形容,就一直重複著說噁心。
“若你為你口中所言的噁心女子遮掩罪行,那你又是什麼。你就不止噁心了,還比她蠢笨,被利用還不自知。”房遺直譏諷道。
張老漢漲紅了臉,他不服氣地看眼房遺直,然後撲通一聲給李明達跪下。“草民願意坦白!草民的確認識石紅玉,那天在風月樓,就是草民幫忙,將石紅玉藏在了粗木頭裡,令其躲過了追捕,得以成功逃脫。”
“那木頭是你那天特意帶過去,還是天天都帶?你該是不能提前預知她有危險。追捕是偶然發生的,但是你們協助她逃跑的計劃像是早有準備。我很奇怪,這點你們是怎麼做到的?”李明達問。
張老漢:“那塊木頭並不是草民當天隨著柴車運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