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李明達只問聲音,因為視線被遮擋,未見到人,所以有些不確定。
左青梅面色一凜,料知公主既然由此吩咐,其中一定有事。遂忙應承下來,當即就叫上宮裡幾個擅長監視的老宮女,親自帶著她們去監察。
多數貴女和世家婦都上了船,只有少數不能坐船的留在岸上。這時候岸上的人少了很多,也安靜不少。李明達倒喜歡這情景,稍微走遠些,坐在一處在湖水之上建造的八角涼亭內。剛好船朝這邊駛來,站在船頭玩耍的李惠安和李玉敏看到十九姐,忙揮手喊她。
倆孩子正是調皮的年紀,瞧見李明達有點激動,喊聲挺大,都不顧什麼公主儀態了。
李明達笑著對她們揮揮手。
李惠安就高興地跳起來,抓著自己身上的披帛對李明達揮了揮。
城陽公主李靜蓉見狀,忙拉著這倆鬧騰孩子,讓她們顧著點儀態。倆人才算老實了,跟著李靜蓉進船艙的時候,還不忘轉頭對李明達吐個舌頭做鬼臉。
“見過貴主!”尉遲寶琪和魏叔玉、房遺則散步時,被蕭鍇喊回來坐船玩。四人回來時,發現西海上已經有五艘船了,不少世家子在船上吟詩作賦,看著好生熱鬧,他們幾個卻是錯過了。蕭鍇正要抱怨,剛巧看到李明達在那邊,就過來行禮。
魏叔玉深沉地看著身影綽約的公主,緩緩放慢了腳步,走在最後。他這些日子一直在反思,對於自己先前的胡亂揣測和愚蠢的想法,有些內疚,十分不好意思。
李明達第一個看他,“你今日同誰一道來得?”
魏叔玉忙道自己是同母親和妹妹以及表妹一起來得。
李明達挑了下眉,進一步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魏婉淑的聲音。
田邯繕這時想起孤本的事兒來,笑著開口,“正好今日魏世子在——”
李明達伸手碰掉了茶碗。
田邯繕住了嘴,忙打發人收拾,轉而收到公主打得眼色,連忙閉嘴了。
魏叔玉卻不解地問田邯繕何意。
“正好你們也都閒著,大家都在,應景作詩如何,我手裡剛好有幾本絕世孤本,想要的可以憑能耐掙。”李明達說罷就拍拍手,讓人把孤本呈上來。
這時候,房奉珠和盧夫人瞧見這邊熱鬧,而且房遺則也在這,倆人也都擔心房遺則沒個分寸,就湊過來瞧瞧。裴氏見自家兒子魏叔玉在,也跟著來了。兩位夫人身邊原本帶著的女孩子也都跟著來了。
李明達笑請房奉珠、盧氏、裴氏以及房寶珠、魏婉淑等人落座。
尉遲寶琪、蕭鍇、魏叔玉和房遺則四人本想著隨便弄一首詩,給公主助興就是了,並無比較的心思。但轉手看到田公公所端托盤裡的孤本,這才見識了什麼叫做“絕世孤本”,竟有西晉竹林七賢中的‘三賢’的手寫本。
蕭鍇還有些不信,特意拿了一本,小心翻閱了一下。
魏叔玉掃了一眼,立刻道:“確實為西晉時期才有的藤角紙。”
“那太難得了,我可不會相讓。”蕭鍇立刻道。
魏叔玉自信地笑一聲,表示他也不會。
尉遲寶琪抿著嘴角想了想,“我對這東西也喜歡,但必然沒有遺直兄更喜歡,便不妨爭一下,若真有幸得了它,就送給遺直兄做禮物,權當多謝他這段日子對我的照顧。”
“我大哥聽了這話,肯定會高興。”房遺則嘆道。
“我看你們幾個都有爭奪之意,忽想起‘文無第一’的說法來。詩賦若是不相上下,倒也不好評判。不如這樣,詩或賦和畫一起,兩廂對應著來,才可得勝。”
李明達的提議隨即得到了大家的應允。畢竟詩這種東西,意境各有不同,極有可能水平相當,難分伯仲。但畫卻不同了,功夫深淺,下筆就知。
晉陽公主果然思慮周全。
李明達隨即命人備了桌案和筆墨紙硯。
“豐收和農,就以此為題,回頭等聖人來了,我會請他做你們的評判。”李明達道。
尉遲寶琪等人一聽公主竟要請君王裁決,那可就是大事了,個個十分緊張,遂立刻執筆都開始認真琢磨起來。
公主說的題目乍聽起來很簡單,作詩他們倒都還算可以,畢竟早前為了慶豐宴,大家也都做了詩賦的相關準備。但要畫一個和他們所作詩句相應的畫,卻是有些難了。一則他們幾個大多都沒有深刻了解過務農之類的事務,比如莊稼在收割之前在地裡具體長什麼樣,他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再者,詩裡多是歌功頌德,讚美聖人治國有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