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碧雲問。
李明達這才意識到自己泡得有些久了,起身從浴桶裡出來。她坐在妝奩前,由著碧雲給她梳頭,然後覺得頭髮溼著不好乾,李明達用手抓了抓,又給抓亂了。碧雲笑著又梳一遍。
田邯繕怕貴主無聊,忙過來陪聊。順便就講起之前發生的事,田邯繕問貴主,打算之後該怎麼處置周小荷。
“這事用不著我操心,你覺得裴夫人會放過她麼?我有種感覺,她的手段可比我厲害多了。”李明達嘆道。
田邯繕忙讚歎道:“但貴主卻是最高明的!”
“行了吧,最高明的才不是我,是一句話不說就能坐享其成的人。”李明達抿起嘴角,想到那個看戲的。
田邯繕不解,問貴主是指誰。
李明達又抓了抓頭,沒有回答田邯繕。田邯繕就識趣地不再問了,轉而糾結周小何為何會嘔吐暈厥的事。
“必然是在宴席上吃錯了東西才發作。”
“難說,這事要等她的醒來了,仔細問才知道。對,你來負責管,明天弄清楚了就告訴我。”李明達道。
田邯繕應承。
次日,又是秋高氣爽,萬里無雲的天氣。
李明達一大早去給李世民請安。李世民已經從方啟瑞的口中聽說昨日宴會上,有點意外情況,被李明達給碰上了。李世民先聽了個大概,知道事關魏徵一家,遂見李明達時他又想從她嘴裡聽到事情具體的經過。
李明達就一一和他講了。
李世民嗤笑起來,“所以最後那周小荷算計了人,裴夫人母女為了維護她,也撒了謊?這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看裴夫人也沒好到哪兒去。不過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處置起來倒有些難斟酌輕重。”
“就算不論這後宅內的陰私算計。僅說周小荷使喚人裝宮女這事,就該重罰。而今她人醒了沒有?”李世民語又問。
李明達搖頭,然後勸李世民不必生氣。對她到底該如何處置,就讓左青梅按照宮規處理就可。
“那可是死罪。不過她出身貴族,也酌情當她是個年輕不懂事孩子。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李世民道。
李明達挑眉看他,“要這麼嚴重?她是有點任性,卻不算有腦子的人。年紀輕,可能確實不懂事了,一時被衝昏頭腦。而且她是晉州來的,沒有在長安城待太久,大概對宮規瞭解並不太深。”
“我怎麼聽你話裡的意思,像是在替她求情?”李世民訝異道,“她可是差點兒陷害了你的跟班。”
“那就聽阿耶的意思,處死!”李明達立刻改口道。
“誰說要處死她了,誠如你所言,她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給個警醒就是了。”李世民立刻糾正道。
周家一派在晉州地界紮根很深,現在還不是動的時候。兕子在這點上的確考慮的十分周全,並沒有讓事態擴大。
李世民感覺自己被女兒看穿了心思,笑哈哈敷衍,難得主動要求李明達趕緊走,去刑部查案。
“我前天得空看了卷宗,你們這樁案子太蹊蹺,既然事關金礦寶藏,只怕也會牽涉巨大。便是那曲江水鬼案,一個水鬼都能扯出那麼一大條魚來。你這金礦案,還不得給我扯出一串兒魚來?”李世民笑問。
“一串魚這麼多?那人手估計不夠。”李明達對李世民眨眨眼,笑嘻嘻道。
“怎麼還要很我要人?你不是有了個跟班兒麼?”李世民問。
“謹遵聖命!”李明達連忙行禮的道。
李世民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金礦一案他似乎沒有正式命令房遺直與李明達同查。這案子因為發生在尉遲寶琪的後宅裡,所以是他們幾個小夥伴之前是自發湊在一起查的。
李世民感覺剛剛自己好象上套了。他故作正色地看著李明達,不怒自威。
李明達早就看懂了李世民的心思,笑著拉他的胳膊道:“阿耶金口玉言,不能反悔。查案這種事那自然是用使喚慣的人一起來,如此省去不少麻煩,查得更快。就像方公公對於父親一樣,如果是換了田邯繕在你身邊伺候,您肯定不習慣。”
“所以房遺直已經成為你的習慣了?”李世民瞪眼看李明達。
李明達怔住,呆愣愣地眨眨眼,“我剛剛的話,還可以令阿耶這樣理解呢?”
“唉,”李世民嘆一口氣。現在房遺直可能還不是她的習慣,可他擔心照這麼發展下去,以後就是。
現在瞧女兒大大方方的態度,倒是經過了他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