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搖搖頭,“看她剛剛進口了什麼東西。以前發過這種病,問本人就清楚了。若沒有,就看哪樣她以前沒吃過,該就是了。”
魏婉淑:“剛進口的東西……會是什麼。”
裴氏道:“這丫頭嘴饞,估摸是剛剛在宴席上亂吃了,回頭她醒過來,你問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魏婉淑點點頭,也就再不吭聲了。
李明達又問高太醫這病什麼時候能好。
“發作得急,症狀不輕,怎麼要等到明早才能清醒。”高太醫道。
裴氏看向李明達,她想知道這周小荷既然要等到明天才能清醒。不知是她現在把人帶走,還是留著她在宮中養病。
李明達當然不會留周小荷在宮裡,能有資格留在宮中養病的貴女,那都是正經受了恩寵的才會有此殊榮。周小荷犯了大錯,李明達怎可能還獎賞恩賜她。
“你們帶她回去,這件事等她病好了再議。”李明達道。
裴氏在心裡鬆了口氣,連忙謝恩。高太醫就把寫好的解毒藥方遞給了裴氏。
裴氏接了藥方之後,又謝過高太醫。等高太醫離開後,裴氏就去召喚隨從準備將周小荷抬回魏家,而今見公主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裴氏覺得自己理該感恩,又再三謝過和李明達的寬厚。
“這種事鬧出去於你們魏家名聲沒什麼好處,也會令房家受擾。今日周小荷是自己害了自己,尚未對其她人造成什麼損害,我才會私下處置。但事情記下了,回頭我也會稟告給聖人。自此以後,還請裴夫人再帶人進宮時慎重一些,不要再有第二次。”李明達說罷,又瞟眼魏婉淑。
裴氏一把年紀了,對著年幼的公主頷首聽令,連連應和,未敢有二言。
魏婉淑也同樣謙卑低頭,卻瞧母親這般,心酸不已。
這時外頭來宮人傳話,告知李明達魏王李泰和魏徵、魏叔玉來了。
裴氏一聽自己的丈夫來了,反而不覺得心裡踏實,身體一抖,更覺得害怕。畢竟涉事的周小荷,她孃家妹妹的孩子。若是她郎君因此事當面被公主訓斥,郎君回家後罵自己都是輕的,極有可能還會氣得一整年不和自己說話。
魏婉淑聽說自己父親來,身體也繃得緊緊的,同樣十分惶恐。
李明達注意到魏婉淑不對,問道:“早前就聽說你與武才人相識,今日剛好她也在,不知你二人相聊沒?”
魏婉淑心裡咯噔一下,她豎著全身的汗毛,去看了一眼李明達。本來想要立刻否決,但她的嘴在張開的時候變了內容,“卻沒想到會偶然遇到,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彼此問好。”
魏婉淑剛剛在和公主對視的剎那,心裡沒數,就不得不選擇認。因為她心裡把不準,本來她覺得不可能被發現的事,比如周小荷那件,卻都被公主看得透透的。如果茅房見武才人這事她冒險撒了謊,公主剛好知道她倆見過,那公主必然會十分反感她,甚至可能懷疑嫌棄她。
李明達見魏叔玉認下了,點了點頭,也就沒再多問。
這時候李泰笑哈哈地進門,“我前日趕早騎從定州回來,今天一早就到了,卻忙得不得機會見你。剛剛下船就四處找你,才得知你跑到望雲殿來。你這丫頭,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要見你,是不是故意躲我?四哥走了這麼久,你就不曾想念過四哥?”
“四哥才離長安不足十天,就又回來了,哪值得想念,我還沒來得及想呢。”李明達見了李泰就心情大好,和他玩笑起來。
李泰一怔,就生氣地和李明達計較。
魏徵是受了公主的通知才來這裡,剛巧魏王那會兒和他一起在聊天,聽說後所以就一同過來了。這會兒,魏徵看到妻子和女兒的臉色都十分不對,忙過去問她們怎麼了。
魏叔玉跟著魏徵過來,也和他父親一樣發現不對。魏叔玉往四周看了看,然後不解地挑眉問魏婉淑:“表妹呢?”
裴氏和魏婉淑一聽,面色更加不好,頷首不敢看他們父子。
“到底出了什麼事?”魏徵意料到事情不對,連忙壓低聲音問。
李明達聽到魏徵那邊的談話聲後,暫且不理會他身邊話嘮的李泰,看向魏叔玉,讓他到自己跟前來。
魏叔玉畢竟人長得好,公主這樣公然一說,立刻就吸引了大家的注目。
魏徵心裡還有點美滋滋的,以為公主這樣點名他兒子是個好兆頭。如果沒有先前發生的事,裴氏和魏婉淑心裡你可能也會這麼想,但現在她二人心中只覺得發抖,根本不覺得公主此舉有什麼感情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