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他和你說的?他怎麼會這麼瞭解宮裡的地方?”
蕭五娘嘿嘿笑,不回答。
李明達看她心虛的樣子,心下有了數,料知應該是蕭才人告訴她的,她怕連累蕭才人所以放到她二哥身上。李明達隨即打發她們去玩,不管了。
到了望雲殿後,李明達先等來了左青梅。
“婢子引她們到後頭的廂房更衣,似乎嫌婢子礙事,幾番委婉地打發婢子,婢子只好便先來跟貴主覆命。”左青梅回稟道。
“無礙的。”李明達說罷,就託著下巴靠在桌邊,無聊的用手指繞弄著絹帕。
殿後的房間內,裴氏正質問周小荷失足的經過,確認她到底是無心還是有意。周小荷低低啜泣,並不承認。魏婉淑在旁幫腔,也極力解釋周小荷的無辜。二人隨即就把裴氏的所有懷疑都打消了。
三個人繼續小聲嘀咕一番。
周小荷和魏婉淑一唱一和,都嫌棄李明達先前在渠水邊說話刻薄,似乎有意刁難她們。
裴氏聽她們姐妹所言,也納悶,“公主開始說那番話的時候,我心裡一抖,還想你這丫頭不知規矩,做了什麼冒犯她或是房世子的事。仔細打聽下來,倒也不是我們的錯。奇怪,公主怎生忽然不講理起來?”
魏婉淑嗤笑一聲,然後拉著裴氏道:“這倒容易理解。”
“怎麼說?”裴氏不解問她。
“我聽人說,晉陽公主和房駙馬似乎是關係要好。”魏婉淑把最後四個字的音加重。
“關係要好?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兩個還有——”裴氏謹慎的看了看屋外,選擇閉嘴不言後面的話。
魏婉淑和周小荷互看一眼,然後對裴氏點了點頭。
周小荷也道:“我也聽說了。不瞞姨母,當初他二人在晉州的時候,她和房世子之間就眉來眼去,一塊同行的人,多少都看出了端倪。只是礙於二人的身份,大家都沒人敢挑明白,說清楚罷了。”
裴氏心下一沉,然後很皺眉頭,驚訝萬分道:“竟還有這等事情,這還了得。”
“男未婚女未嫁,再說當初聖人安排那麼多世家子去陪公主,誰都知道其目的為何。”魏婉淑對裴氏解釋道,“而今有這樣的結果卻不稀奇。”
“你懂什麼,若是換做別人也罷了。房世子那可是在聖人跟前放過狠話,說過娶公主是天下最難事。他當初為高陽公主的婚事,如此當面拒絕。而今他若出爾反爾,想要人就要人,想改主意就可娶到公主,而且還是聖人最寵愛的公主。你們覺得聖人會願意?高陽公主會有臉?皇族的顏面往哪兒擱?”裴氏接連提出疑道。
周小荷和魏婉淑紛紛點頭附和。特別是周小荷,不能更贊同,恨不得給裴氏拍掌叫好。
李明達聽完這些,鬆開手裡的帕子,指尖在桌面上劃過,然後端正身子,站起身,面容冷靜地在望雲殿地中央負手徘徊。
左青梅見公主這般,默然斂眉,面色更沉。
沒多一會兒,那廂就有兩名老宮女進門,行禮之後,回稟李明達和左青梅:“招了。”
隨後老宮女就上前,在李明達耳邊低語了幾聲。李明達點了頭,兩名老宮女隨即退下了。
“去把她們叫來吧。”李明達道。
盧氏一直安靜的坐在一邊等待,見公主起身徘徊,她也就站起身來,看李明達。
“夫人請坐。”李明達禮貌笑道。
盧氏點了點頭,又有點心發虛地坐下。
李明達也回了自己的位置坐好。
那廂裴氏聽宮女傳話,得知公主命她們去望雲殿的正殿,驚訝不已。
“忘雲殿?”裴氏有些不解地看向女兒魏婉淑,她很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她本以為她們帶著周小荷來更衣後,就可以回去繼續參加宴席,事情就算過了。但公主而今又請她們去,看來是還要理論。
“從一開始公主說話就有些帶刺,這會兒誤會解釋清楚了,公主似乎還是想和我們理論什麼。你們兩個真沒有事情瞞著我?”晉陽公主的又一次反常,令裴氏的疑惑心再起。
周小荷剛剛放下的心頓然懸起來,她忙去看主心骨魏婉淑。
魏婉淑笑了笑,對裴氏撒嬌道:“阿孃,能有什麼事,才剛經過不都解釋清楚了麼。小荷是受害者,落了水,論吃虧也是她在吃虧,沒連累到別人啊。公主能怎麼樣,難不成要賴小荷弄髒了龍水渠的水,汙了整個太極宮不成?”
裴氏想想也是,公主似乎也沒什麼茬可以找她們,遂緊張起來